津步洲把牌丢在桌上:“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方景何拉住:“今天是看你最近太忙,替你放松才组的局,哪有主角先离场的道理。”
津步洲抚开他的手:“累了,想回去休息。”
闻言,方景何跟旁边那个妹子使眼色。
妹子挽住津步洲的胳膊,微笑:“我送送津先生吧。”
津步洲没说什么,任由她跟着出门。
到停车场的时候,津步洲没阻拦她上车。
车里开着暖暖的空调,津步洲问:“几岁了?”
妹子羞涩,怯怯的:“刚刚二十。”
她看起来很年轻,虽然装扮成熟,但也难掩青涩。
“还在读书?”
“嗯,缺钱,出来工作。”
“别陷太深,找个正经兼职。”
津步洲给了她一点钱,摆摆手,让她可以走了。
妹子愣住了,眼眶逐渐漫出湿润,轻声:“谢谢津先生。”
随后,便下了车。
虽然没在这种圈子找过女人,但津步洲也知道,他当时要是在包厢里拒绝了,这女人必定会所有人嘲笑,从而可能走上另一条不可挽回的路。
他之所以对她有恻隐之心,是因为看见她身上背的那只旧包。
女孩子都喜欢包包,如果实在不是生活窘迫,来这样的场合怎么会选择搭配这样的包。
这让津步洲想起了鹿薇,记得第一次见到鹿薇的时候,鹿薇肩上也背着那样一只皮质破旧的包。她就站在小秋台的办公室,想要跟总监协商涨工资的事。
他帮她说了句话,这事也就成了。
之后她追上他,说要请他吃饭,互相加了微信。一来二去,也就在一起了。
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甚至还挺潦草。
但他能感觉到,她是喜欢他的,这种喜欢太过单纯,他差点不忍心要她的第一次。
毕竟那个时候,他对她不算喜欢,就是觉得被人这样爱着的感觉很不错,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放松很舒服。后来渐渐的,他习惯身边有她,要是真把她甩了,就感觉心口缺了一块,用什么弥补都觉得难受。
津步洲也问过自己,是否对鹿薇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意。
他有过几次恋爱经历,可鹿薇给他的感觉,跟以前都不一样。
或许是没了年少时那种的热烈和真挚,又经历过那几次失败,他现在对待感情就是一种很懒散的态度。恰恰的,鹿薇跟他相反,他是鹿薇第一个男朋友,鹿薇对他的爱意,浓烈到令人窒息。
津步洲靠在车窗,手背托着眼角,静静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
他拿出手机,恢复正常模式,没有收到鹿薇的短信。
心里有一瞬间的落空。
刚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津步洲点开聊天看,准备给鹿薇发消息,车身突然猛烈一震,手机掉在地上。
被追尾了。
助理下车查看,车屁股撞得不轻。
后面那辆车里的几个人下来,身上都带了酒气,但还不算太醉,也知道闯了祸。
交警到后,后车全责。津步洲额头碰伤,去医院做了简单的包扎,剩下的交给保险去处理。再回到津宅,已经快过了十二点。
津正在下午的时候去了榕城,带着津江远一起去的,还没回来。
整个宅子,只有路上的灯亮着,寂静无声。偶尔有值夜的保镖和佣人路过,毕恭毕敬向他问安。
津步洲回了房间,点了根烟站在窗口,看着小别墅方向。
他披上大衣出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之后他悄悄进了小别墅,站在电梯里搓手,这天实在太冷。
外面的走廊,隐隐约约亮着壁灯,他一路进了鹿薇的卧室,声音很轻。
床上的人已经入睡,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他看到她眼角带着微湿的泪痕。
津步洲在床边坐下来,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她的脸,动作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不想弄醒她,打算再待一会儿就走。
正当手收回来的时候,突然被握住了。
鹿薇睁开眼,目光定定看着他。
房间里光线昏暗,津步洲又是背着窗坐着,整个身形都沉浸在暗色中,但额头上的那块白色纱布,颜色格外显眼。
“怎么受伤了?”
鹿薇声音沙沙的,眼神变得紧张。
津步洲说:“路上出了小事故。”
鹿薇从床上起来,他给她垫上枕头。
其实鹿薇并没有睡着,在他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了。
她在生气,气津步洲最近对她太冷漠。可当她看到他额头的伤时,那股气一下子消失了。
“二哥,我以后再也不摧你了。我明明知道你在忙工作,却还要这么任性,是我不应该。”
鹿薇很愧疚,以为津步洲是接到她电话赶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
津步洲没解释,想着这样能让鹿薇减少控制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他还是有些心疼,揉揉她的脑袋,说了句:“小傻子。”
鹿薇伸出双手,想要抱抱。
她的腰不方便,最多只能像现在这样靠着,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津步洲坐近,俯下身轻轻将她搂紧在怀里。
鹿薇闭上眼,脸颊贴在他肩膀,皱了皱眉。
“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她不确定,低下头凑近闻。
津步洲平时也用香,用的是香根草雪松类型的熏衣香。但今天他身上的香味,参杂了一点玫瑰的味道,这是女香。而且……这个香味不太高级,闻起来甚至有些呛鼻。
津步洲面不改色,说:“可能是那个女秘书喷香水的时候弄到了,我正好在那儿跟她家王总聊天。味道不好闻?我也不太喜欢,不过她家王总喜欢。”
平时用惯了优质香水,对于这种工业劣香,津步洲的鼻子也能自觉分辨。
鹿薇眨眨眼,盯着他:“真的?没撒谎?你没有在外面乱玩吧?”
津步洲笑笑:“外面的那些,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有你就够了。”
在甜言蜜语这方面,他还是挺颤长的。
鹿薇也吃这一套,便不再怀疑了。
津步洲抱了她一会儿,进浴室去洗了个澡,之后钻进被窝,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