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步洲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出门的时候回来看了眼鹿薇。
鹿薇闭着眼睛窝在那儿,眉心皱得很紧。
津步洲心里不痛快,上去扯了下被子:“起来。”
鹿薇抱着被子:“我还病着,别打扰我休息。”
看她虚弱的脸色,津步洲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下楼。
厨房里已经没多少吃的,津步洲几乎找遍了,除了几根面条和一点米,连个蔬菜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什么食物。再这么下去,恐怕他跟鹿薇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
鹿薇在床上躺了会儿,想了想还是起来活动活动。
来到楼下,客厅里没有人,大门开着,徐徐风带着雨丝从外面扫进来。
“津二哥。”
她叫了一声,周围没有回应。
想到刚才两人闹不快,她担心津步洲该不会管自己走了吧?
她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没见到人影,心里不免急起来。走到门口,他看到津步洲了津步洲的皮鞋。
这双高级定制的真皮皮鞋,已经被水浸泡开裂,上面沾满了泥土,还有很多破损的痕迹。
鹿薇想起,当时津步洲背她上山时,穿的就是这个。这种鞋子走山路很困难,还是在那样的雨天。
她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很不好?
再怎么说,这次都是津步洲救了她,她态度应该好一点,不该跟他争执。他又是那样的臭脾气,没人敢跟他顶嘴,哪怕是从前,大多时候也都是她妥协一步哄着他。况且,他也生病了,万一再出什么事……
鹿薇越想越严重,放大声音:“二哥,你在哪儿?”
房子左右只有七八十平,一眼就望到头,但四周静悄悄的,还是无人回应。
鹿薇找了把伞,打算去外面看看。津步洲说过,外面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如果要走的话,只能顺着小路。眼下这种情况,下山路滑,很可能出意外。
刚出门,不远处的菜地忽然站起来一个人。
鹿薇眯眼,透过雨帘,认出身影。
是津步洲。
此时,津步洲手里提着一个水桶,他没打伞,雨飘得浑身湿漉漉。在他起来的时候,衣摆无意间勾住旁边的竹竿,他不耐烦的朝那竹竿踢了一下。脚下泥土松软,他单脚没站稳,跟着往边上趔趄几步,差点踩坏地里的菜。
“二哥!”鹿薇快步过去,“你在这儿干什么?”
津步洲这才看到她,提起手里的水桶给她看。
水桶里装着绿油油的青菜,鹿薇明白过来,轻声:“别忘了你还病着,就这么淋了雨,一会儿严重了怎么办。”
她语气责怪,眉心拧得紧紧的,但还是把伞倾向他头顶。
“先回屋。”
津步洲抬了抬下巴。
这雨一阵大一阵小,他过来的时候,雨点没几颗。他想着尽快摘完蔬菜,谁料到刚到地里,这雨就越来越大,就硬着头皮把菜都摘了。
“刚才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鹿薇给他撑伞,两人一起往回走。
津步洲说:“没听到。”
他在房子外面,雨声又那么大,的确没听到什么声音。他看了一眼鹿薇:“怎么,怕我丢下你跑了?”
鹿薇抿抿唇:“才不是。”
她低头看他的脚,此时他套着一双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旧拖鞋,在他的脚踝和脚背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应该都是那天被皮鞋磨的。
回屋里后,津步洲把水桶里的菜放进水池,鹿薇在医药箱里找碘酒。
伤口暴露在外,还走了泥地、淌了浑水,鹿薇担心感染,让津步洲上药。
找到后,她来到厨房:“你先处理下脚上的伤吧,这里我来。”
津步洲眼皮抬了下,看着鹿薇。
鹿薇将碘酒交到他手里:“快点去处理。”
津步洲捏着药瓶,犹豫了片刻,叮嘱:“这些都是绿色无公害蔬菜,菜叶要一片片洗干净。”
鹿薇并不在意:“我知道。”
她在厨房懂的懂事,比他要多多了,用不着他提醒。
津步洲点点头,出去了。
鹿薇先将泡在水里的菜叶整理了下,正打算清洗时,手指突然摸到软绵绵又触感冰凉的东西。翻过来一看,她吓得大叫,那片菜叶也被她甩的老远。
是虫子,小指那么粗的青虫!
以前洗菜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那些虫子大多都很小,鹿薇已经克服了。
津步洲听到叫声过来,似乎早预料到会这样,高高挑着眉稍。
鹿薇已经不敢再靠近水池了,她从厨房出来,远远站在外面。看到津步洲的表情,她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大声道:“津步洲!你摘菜的时候,怎么不把这种东西先弄掉!故意的吗?”
津步洲:“我要是看见了,肯定弄掉。但有些藏在菜心,我总不能当时就蹲在那儿一个个扒开看。况且,刚才是你主动要洗菜,这也能怪我?”
鹿薇又怕又气,她从小就怕这种爬虫,一看见就腿软。刚才她还来了个亲密接触,她现在就感觉那只手都像被水泥硬住了,僵得一动不能动,恨不得把碰过的地方给切了!
想着想着,她眼眶红了,转身去洗手间。
津步洲瞥了她一眼,顾自进厨房,把那些菜都清洗干净。
见鹿薇还没出来,他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洗手台前,鹿薇手里都是泡沫,不停的在搓洗。
津步洲上前,将她双手放在水龙头下。泡沫冲掉后,他看见她的手已经搓红了。
“我的问题。”津步洲用毛巾把她的手包起来,擦干净,“我知道有虫,没提醒你,让你受惊了。”
鹿薇收回手,侧身想走。
津步洲脚步一横,挡在门口。
空间很小,他人高马大,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鹿薇冷声:“你走开。”
津步洲没动,反而向她走进一步。
鹿薇手按在他胸口,用力推。他张手扣住她两只腕,方向一转,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在门框上。
鹿薇挣了两下,没用。鼻子一酸,眼泪冒出来。
见状,津步洲眼底一软,将她松开:“大不了,以后洗菜这种活儿都我来,你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