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薇摇头,津步洲之前不想她待在这儿,所以即便搬回来,她心底还是有所约束,总觉得放不开,也住得不安稳。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那样说,看起来就跟挑拨父子关系似的。于是,她道:“一直住在这儿,会给你们添麻烦。”
闻言,津正大笑:“这有什么,我还嫌不够热闹呢,人多才好啊。”
津正让鹿薇放一百个心,让她把这里当家一样,同时还瞪了津步洲一眼,阴阳怪气几句。
一直以来,津正都觉得津步洲对家里态度太过冷淡,也最怕津步洲会吓着鹿薇,再加上刚刚鹿薇的眼神,更让他笃定这一点。所以即便鹿薇不说,他也觉得是津步洲让鹿薇有顾虑。
津步洲自然也看出来,面对津正的眼神警告,他想了想,亲自给鹿薇夹了块鸡翅:“有人嫌我对你不够客气,那么来,多吃点。不够,我让厨房再给你做,让你吃到饱为止。”
餐厅里的动静瞬间都停下来,气氛也逐渐变得怪异。
鹿薇看着碗里的鸡翅,没动筷。
沈临下意识去打量津正的脸色,发现津正皱着眉,正眯眼盯着津步洲。
“吃啊,尝尝。”
津步洲垂眸看着鹿薇,低声催促。
突然,津正不悦哼了口气。津步洲闻声转过去,说:“怎么了,不是嫌我对鹿薇不热情,这样还不行吗?”
津正:“你这是关心吗?我怎么听着全是威胁。算了算了,我看你还是别跟薇薇亲近了,没点样子!”
津步洲放下筷子:“嗯,不亲近。”
说完,还看了鹿薇一眼,起身。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隔壁客厅看电视,津正又唠叨了他两句,而他在那边随便应和几声,整个气氛并没有遭到破坏,甚至还比刚才要轻松些。
至少,对鹿薇来说是如此。
在津步洲面前,她心思全在他身上,生怕说错做错什么。
看来过了这么久,她对他还是习惯性的忌惮。
吃完饭,鹿薇陪鹿芫开待了一会儿,便早点回小别墅休息了。
回到房间,鹿薇长长呼了口气,打开窗。
夜风吹进来,带着院子里淡淡的花香,她抬头望着熟悉的风景,一瞬间……像又回到了从前。下意识的,她低头往外面那条小路看,有几个佣人路过,之后变得格外安静。
“二哥回南山公馆了吗?”她问小颖。
“津先生现在很少住在这边,可能回去了吧。”
小颖也不确定,因为她们回来的时候,津步洲还跟津正在一起。
看到鹿薇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小颖拿来毯子给她披上:“鹿小姐,夜里风大,还是关窗吧。”
鹿薇的目光依然望着那条小路,任何人都不知道其中的意义。以前,只要她站在这儿,就总能看见津步洲从这儿走过。哪怕他们无法说话,但只要他给她一个眼神,她都能开心许久。不过……现在的心境,大概已跟那时候不同了,而且津步洲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想到这儿,鹿薇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窗。
主屋长廊。
津步洲看着那扇窗关上,将烟碾灭。
“走了。”
他拍拍身后沈临的肩,准备回南山公馆。
沈临问:“你干嘛不正大光明的看?”
津步洲:“她刚回来,先冷一段时间再说。”
沈临:“啧,欲擒故纵,你还挺有心机的。”
几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出津宅大门,离开了。
小颖派人去打听,得知津步洲真的回南山公馆,去告诉了鹿薇。
鹿薇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书,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入夏后的气温,一天比一天热。
眨眼间,鹿薇已经在津宅呆了有半个多月。
温茉没有单独过来找过她,每次都是跟着鹿芫开来的,然后遵从鹿芫开的吩咐给鹿薇把把脉、清点药物。逐渐,鹿薇的身体有所好转,只要不进行大的活动量,平时走动之类的已无问题。
这天,津嘉礼说要去给津步洲送文件。
沈临那边走不开,本来想派人来取的,但津嘉礼知道后,坚持要自己送过去。
津嘉礼叫上鹿薇:“走啊,带你去兜兜风。”
鹿薇其实也挺想出去透气,但跟津嘉礼……
她倒还没单独跟津嘉礼出过门。
津嘉礼说:“我顺便要去试婚纱,本来想找芫姨的,但芫姨今天有客人,你陪我呗。”
今天家里来了几位贵夫人,都是鹿芫开的好朋友,鹿芫开正在花园里招待她们,铁定是走不开的。津嘉礼拉着鹿薇的手臂晃悠,她不想自己去,很想拉着鹿薇一起。
鹿薇实在受不了她撒娇,只好答应了。
两人手挽手来到车边,看到津嘉礼拉开驾驶座的门,鹿薇问:“我们自己去?你开车?”
津嘉礼看她一眼:“当然了,我现在出门都是自己开车。”
鹿薇坐到副驾驶:“这辆车之前没见过,还是新车呢,很漂亮。”
“当然啦,爸爸送我的结婚礼物。”
津嘉礼开心,一边拿出口红补妆。
看到旁边放着的那份津氏加密文件,鹿薇还是感觉奇怪。津嘉礼挑挑眉说:“这叫查岗。”
鹿薇不解地眨眼:“你不放心沈助理?”
津嘉礼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啧,你怎么不懂呢,查岗是一方面……”她靠过来,压低声音,“另一方面,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你这都不会?你以前是怎么跟我二哥相处的。”
鹿薇说:“他比喜欢我管他,更不喜欢我跑去公司找他。”
“所以你一直都是等着他来找你?”津嘉礼眼神里满是对鹿薇的可怜,摇头叹气,“你这也太憋屈了,别被牵着鼻子走啊。反正在感情这种事上,我必须占主导位。你也别太乖了,二哥说什么你就顺着什么,时间长了,会让人觉得你已经被吃定了,会很容易忽略你的感受。”
听着这些,鹿薇也不晓得为什么觉得有道理。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苦苦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