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步洲牢牢抓着她,黑色的眸子亦将她盯住,抿着唇一言不发。
鹿薇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承认,她是想讨好津步洲,所以在面对津步洲那些冷言冷语时,她都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反而还腆着脸上来求好。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也不代表她可以一直承受这些。她心里会难过,会难受,只不过在那一刻通通抛之脑后。
对于津步洲,她心里有很多感激,也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她心思敏感,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津步洲那张冷漠的脸,以及他口中那些锋锐如刀子的话语。她的这些心绪,只是都藏起来了,并不是不存在。今天,她好不容易劝动津步洲跟她多待一些时间,可才几分钟,津步洲就不耐烦的要回来。
那一刻,鹿薇心情真的差到了极点。江岸边的热闹气氛,越加她的心凉贯彻到底。
但她也只是在跟自己生闷气,没有跟任何人发脾气。她想啊,或许明天一睁眼,她自己就好了。毕竟,她跟津步洲算不上多亲密的关系,她也没理由对他翻脸。再者,她现在住在津家,就势必要跟津步洲维持良好的关系。
这段时间,鹿薇便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此刻,她心里头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见他拉着她又不说话,鹿薇用力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想要挣脱。
津步洲手指发力,将那只纤细的胳膊握得更紧。
鹿薇疼的咬牙,低下头一口咬在他手上。
原本只是试探,但津步洲无动于衷,鹿薇心里一横狠狠咬下去。
结果这男人就跟没有痛觉一样,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还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鹿薇撒气,咬的越发用力,因为太使劲,喉咙里不自觉发出类似小动物的声音。
津步洲问:“你发疯了?”
他一说话,鹿薇就破功,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变成委屈。
津步洲感觉她松了口,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眼眶湿鹿鹿的。
“怎么回事。”津步洲看着她发笑,“被咬的是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鹿薇不想哭,越忍,浑身就越抽抽的厉害。
看她哽咽不止,津步洲拿了张纸巾,给她擦擦脸上的泪:“气成这样,这就对我没耐心了?”
“我的确没耐心了,以后也不来烦你,你可以解脱了。”
鹿薇怄气,一抽一抽,转身去推车门。
津步洲将她捞回来,抱着她不说话,眼睛盯盯看着她,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沉。
鹿薇看到他手上出血的牙印,心里软下来,低声问:“你疼不疼?”
津步洲目不转睛看着她脸上的小表情:“我咬你一口试试?”
说着,就朝她的脖子低头。
鹿薇害怕,连忙整个人缩起来避开。
“真怕我咬啊?”
津步洲低低的嗓音从喉咙里出来,语气带了几分笑,随后按住她的后脑,贴上她的唇。
“这样呢。”
他声音沙哑,轻到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程度。
鹿薇僵在那儿,感受到唇上的热度,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她闭上眼,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给他回应。
可就在她启唇的时候,津步洲却离开了她。
鹿薇再度愣在那儿,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不懂这是怎么了。
她记得以前,津步洲的吻技相当缠绵,绝不可能只有几秒。
况且他们这么多年没在一起,既然破了这个戒,也不该这么速战速决。
种种疑惑塞满了鹿薇的脑袋,她眨眨眼,看着津步洲认真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接受我了?”
津步洲垂下眼,视线与她的目光擦过,落在她唇角。
气氛安静,车厢更是隔绝外面的一切声音,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你说话,回答我。”鹿薇目光闪烁,想知道津步洲的想法,“每次到关键时刻,你就闷声不响,你如果讨厌我,今天根本不会让我留在公司,刚刚也不会亲我。津步洲,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我不想追你追到最后一场空。或者说,你……你是嫌弃现在的我?”
鹿薇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很差。
说起她,大多人都抱着嘲讽的态度,说她爱慕虚荣,说她一心攀附杭都城里的各大豪门,嫁不成徐家,就转头背信弃义跟了萧家,如今萧家也不行了,又回来找津家。
这里面的种种原因,别人不知道,甚至连鹿芫开都只是一知半解,可津步洲……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此最清楚的人。
那么……他是觉得,她不干净。
以前,她怨他应酬喝酒身边有人陪,他说过不喜欢风尘里的女人,嫌脏。
而她,在两人分开后,又有过两段。
虽然她从未跟他们上过床,但恐怕在津步洲的眼里,她跟他们一起生活,该有的全都有了。她没办法证明那些事情,光靠嘴说,三言两语,他会相信吗。
“津步洲。”鹿薇咬咬唇,郑重道,“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她还是选择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心跳得很快,耳朵发热,眼睛看着车厢里昏暗的角落:“这些年,我对那方面没需求。最开始,是因为你伤我太深,让我觉得做这种事情很耻辱。所以,在面对徐敬池的时候,我坚持要结婚之后再考虑。后来,我跟徐家的婚约散了,也得知了鹿家被算计的真相,我接近萧沙,虽有一些亲密举动,但也都是迷惑他的把戏。我可以跟你坦白,他亲过我,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说到萧沙,鹿薇的眼神暗了暗:“萧沙对我……也还可以,比我想象中的要尊重我。只是他心里受过创伤,有时控制不住情绪,我难免会受到伤害。但我知道,那都是他无心的。”
鹿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津步洲说这些,最后一段其实并没有必要。
可是说出来之后,鹿薇心里觉得好受许多了。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身体和心理都受了委屈,她一直憋着,无人可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