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依直打哆嗦,“青扇喝醉了酒,非要赶我下车,他开车的时候我在后面追,迎面就过来一辆大卡车,他……”
孙美芳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拼着一口气过来看自己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听到这里,已经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叫来护士把孙美芳送去休息,厉海权的脸色阴的都能凝出水来,“青扇喝醉了酒,你还敢让他开车?”
“他……他打我,冲过来抢方向盘,我不敢继续开,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就冲出了车子,我想去拉他,谁知道他上了车就把门反锁了……”谢依依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说到这里,原本已经开始担心的厉海权,自然再也坐不住了。
他想去手术室门口看看,就听厉名扬说:“爸,你先去陪孙美芳,我和洛凡过去看着,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打电话告诉你。”
厉海权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光是到这个点不休息,已经头晕眼花到不行。
“那你们……”
“公司的事情我会让连城去管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厉名扬说。
厉海权这才说:“好吧,辛苦你了。”
手术室的红灯亮的太过刺眼,门口的长椅上还有一些人在等待着,厉名扬带着尹洛凡刚到门口,就说:“你先回家等我。”
“这怎么行?”尹洛凡说。
“放心,我在这儿守着,不会有事情的。”厉名扬拿出手机,准备给小李打电话,结果却被尹洛凡制止。
“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一员,这么走了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家里还有老人,我们一起出来,回去却只有我一个人回去,我怎么交代?你想害死我呀。”
厉名扬宠溺的摸了摸尹洛凡的头,“我这不是担心你累吗?”
“累也比担心来的强。”尹洛凡说。
不过不等两个人说完话,冯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的头痛。
“卧槽,你们两个够了吧?在手术室门口秀恩爱?”冯生说。
厉名扬笑了一声,“不秀恩爱,怎么能让你出来?”
冯生一想,也是……如果不是再监控上看到外面这两个熟悉的背影,他还真不会出来。
“厉青扇时你接的?”厉名扬问。
冯生摇头,“同事,我在旁边台子做手术,听到厉青扇的名字就进去看了看,吓我一跳。”
“怎么,很严重?”厉名扬说。
冯生点头如捣蒜,“肋骨断了几根,腿和胳膊各断一根,有一根扎破了肺部,还好没有什么二次伤害,不然人早死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冯生都这么说了,那情况估计真好不到哪儿去,厉名扬说:“想办法让我进去。”
“别,你进去还不如洛凡进去呢,毕竟那货昏迷的状态下还叫着洛凡的名字。”
想到这里,冯生都忍不住吐槽一句卧槽,贵圈真乱。
厉名扬的脸色黑了黑,“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别啊!”冯生连声说:“我说真的,让洛凡进去吧?好说也是个精神慰藉,毕竟那货现在吊着一口气,鬼知道能不能下的来手术台!洛凡去的话,或许能吊着他这口气下手术台。”
厉名扬的脸色更黑了,瞪了冯生一眼,“什么意思?”
“我是说,至少让那货先下手术台啊,毕竟人命关天,什么情啊爱的,先放一……”
厉名扬抿着唇不说话,尹洛凡倒是开了口,“行,我进去。”
而后,身边的男人立刻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尹洛凡有些为难道:“冯生说的对,人命关天。”
“其他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弟弟。”尹洛凡说。
说完,尹洛凡便跟冯生走了进去,留下厉名扬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凌乱。
手术室尹洛凡倒是进去过,但是头一次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进去。
消毒什么的都是按照冯生说的,严格来操作,一切准备就绪,穿上隔离服之后,尹洛凡才踏进了手术室。
刚一进手术室,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了好些度,中间手术台上,医生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的严肃。
这场景让人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就是说如果你正在手术,如果医生嘻嘻哈哈的谈话聊天,那说明你还有救,如果医生表情凝重不苟言笑,那就要小心了。
厉青扇现在面临的就是第二种场景。
尹洛凡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冯生拉住,“站这边。”
她刚才准备去的那一边也能站,不过没有手术无菌布遮挡着,血肉模糊的样子,冯生担心尹洛凡一时半会儿会受不了。
尹洛凡也很是听话,直接跟着冯生来到了另一边。
就听到仪器滴滴的声音,以及呼吸机那一张一合的声音。
安静的手术室,冯生站在尹洛凡的身边,看着身边的女人,他都有些着急。
“你倒是说话啊。”一句话都不说,那进来干吗?
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尹洛凡着实有点慌,“我、我要说什么?”
冯生满脑门儿的黑线,“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啊,总之你说话就行了,你进来是给他加油打气的啊,不是来观看他是怎么死的!”
说到死,尹洛凡的心瞬间往下坠了坠,“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这个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一心一意对他,他却和她的闺蜜滚了床单,现在是良心发现了?竟然想着回来。
但是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大嫂,并且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清楚的知道厉名扬才是她的归宿。
和这个男人,真的彻底没有话了。
不过尹洛凡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手术台前,在没有影响到护士和医生的前提下,说道:“厉青扇,我是尹洛凡。能听到我说话吗?”
手术台上了厉青扇正处于昏迷状态,确切的说,应该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没有知觉,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但是却能清晰的听到。
起初,他听到的是仪器的声音,是药液滴进滴管的声音,医生的手术刀划开他皮肤的声音。
后来,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那么熟悉,那么近。
他费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看看是不是自己想见的那个女人。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