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开始变得很黏程岁，几乎住在白马路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看见。
吃晚饭时，他们坐在一排，陆厌自己几乎吃不了什么东西，大都在认真照顾程岁，帮她盛汤，帮她夹菜。
明明有张姨这个保姆，但陆厌也不假手于他人，只自己尽心尽力，处处周到。
程岁的脸皮很薄，如果平时陆厌这样做，她肯定会脸色通红，羞涩低头，在桌下轻轻扯陆厌的衣角，小声发表建议：“还有别人……注意分寸。”
但现在，她却不会那样做。
而是很高兴接下他夹来的饭菜，认真送到嘴里，再时不时侧首看他一眼。
“陆厌，这个豆角很好吃，你尝尝看。”
程岁也给他夹菜。
陆厌没有丝毫犹豫，一切行为都很自然，偏头张嘴去接，然后赞同点头。
程岁歪头看他的表情，莞尔笑着，继续低头去喝碗里的汤。
等吃完晚饭，陆厌就带着她一起去卫生间里洗手。
他站在她身后，他的胸膛很宽阔，可以轻松将她纳入怀中，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在温热的水流下，任由洗手液的泡沫在他们的指缝间溜走……
陆厌眼睫微垂，目光落在程岁的后颈上，白皙，还有几根毛茸茸的小碎发，看起来十分纤细，很是脆弱。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闷闷出声：“明天开始，要每次多吃一碗饭……多喝一碗汤……”
说着说着，他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不悦道：“衣服都大了……”
程岁觉得他在自己颈间的呼吸有些痒，笑着想往一边躲：“我明明每次都吃很多，我是光吃不胖的体质，你不懂。”
陆厌眉头微挑，攥住她的手指，往起抬，让她的指尖落在眼前起雾的镜子上，带动着一笔笔勾勒……
很快，镜子上就显现出一个人形。
是穿着毛衣，留着中长发的巨型程岁，胖胖的脸，胖胖的腰身和腿，活脱脱像一个发福的大气球。
镜子旁边的雾气散去一些，映出陆厌的容颜，他眼里漾出些许笑意：“要这样。”
程岁眼睛都瞪圆了，惊呼：“天！”
“这画的是我？”
陆厌点头。
“丑丑丑……丑死了！”
程岁忙踮脚俯身，意图伸手将那图案弄花。
却被陆厌中途拦下。
“好看。”
陆厌似是完全没有审美般，诚恳说了句。
程岁却深感不信，只一个劲摇头。
陆厌笑着握住她的手，在那个‘巨型岁岁’外面，又画了一个更大的自己。
“这样，就不显胖了……”
程岁觉得，这卫生间里的雾气似是有转移的能力，从镜子上，转到了她的眼前。
她不再抗拒，顺从着，嘴角噙着淡淡笑意，靠在陆厌怀里。
一分钟后，陆厌把手伸出门外，从田姐手里，接过一个照相机，将镜子上的图案定格，又给他和程岁拍了张十分亲昵的贴脸照。
陆厌的手机内存一共是256g，里面却存着上万张的照片，都是程岁的，从很多年前到现在，即便中途换手机，也要把照片都导过去，点点滴滴都留着。
家里的数码设备，内存也大都快满了。
也都是照片，翻来覆去找不到第二个女人，除了程岁，还是程岁。
二人从卫生间离开后，坐在沙发上，陆厌摆弄着手里的照相机，觉得应该再多买些存储卡，有些不够用了。
程岁则舒服窝在沙发上，手里翻看一本最新的漫画，这本漫画可以说是全世界限量的最新一本，按照原作者的速度，应该来年才出新册。
但陆厌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原作者在半月内就弄出来一本，让程岁提前知晓了她追了整整五年的漫画大结局。
这是一本热血搞笑番，即便时间紧急，但原作者也没有糊弄人，里面的剧情和画风都很吸引人。
有一些桥段，换做以前读，本该是捧腹大笑的……她也会像这样，在沙发上坐着，靠着陆厌，笑得像只大白鹅，整个人佝偻起来，肚子绷的疼。
但现在，却像是被人杀死了笑穴。
根本笑不出来。
程岁偏头去看陆厌，她翻书的速度慢了些。
她想，她懂他这么做的原因。
“怎么了？”
陆厌察觉到，便出声问。
程岁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笑着转移话题：“你看……这只哈士奇和平安，还有那只猫，都很黏我。”
沙发下的地毯上，两狗一猫安静趴着，离她很近。
陆厌跟着看过去，笑着附和：“是啊。”
程岁若有所思道：“你也很黏我……”
陆厌眉头微挑，没反驳：“我很黏你。”
“所以，你是什么品种的猫猫狗狗？”
程岁将漫画书打开放在脸上，遮住下半张脸，只露着亮晶晶含着笑的眼睛，躺在他的腿上，盯着他瞧。
陆厌把手上一直摆弄的照相机放在旁边，他伸手去抚摸她的发，缓缓道：“我什么都不是，只是陆厌，是你最喜欢的陆厌，比喜欢它们多很多。”
程岁听的眉头微蹙，眼里的笑意却更明显，她摇头道：“你真脸大……”
陆厌伸手把她脸上的书拿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肢，缓缓开口：“你看看我的脸。”
程岁心念一动，伸手去摸。
她的指甲，还是他给涂的车厘子色，在昏黄灯光下，很漂亮。
一寸寸用心抚摸，然后又伸手轻轻掐了下，程岁故作高深感慨道：“好厚啊，陆厌，你脸皮好厚……”
男人眸色逐渐变深，像是窥伺羚羊的猎豹般，突然音色压低，慢慢往前凑，语气透着危险道：“好啊你……居然骂我……”
程岁笑着往后躲，陆厌跟着往前追。
放在一旁的漫画书突然从沙发上掉落，砸在二哈头上，二哈猛地睁开充满智慧的眼，以为是旁边的金毛打的它，便张嘴去咬。
两狗争斗，吵醒了一旁睡觉的猫，只瞧它瞬间起身，抬起前爪，啪啪各赏了两个猫猫拳。
程岁侧首去瞧，看得正得趣。
却忘了往她身边凑的陆厌。
陆厌幽怨瞧了眼地上闹成一团的猫猫狗狗，突然轻咬住程岁的耳垂，含糊吐字：“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