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认真思考了下，她隐隐猜到柳蓉不喜欢陆厌的原因。
她起身，趴在床上，伸手去轻轻触碰他左肩上的伤。
然后听话点头：“好。”
几秒后，又看着他的眼睛说：“没关系，我喜欢你。”
陆厌的手放在她的腰后，把她往自己身上带，嗓音偏低，笑着回：“好，岁岁喜欢我……”
程岁侧首，趴在他的胸膛上，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消失。
昨晚，陆厌的精神状况很明显不对，还有他左臂上的陈年旧疤，处处说明，这三年，他过得有多么艰难。
但他不主动往那上面提，程岁也无法亲手撕开他最脆弱的那一面，只能默默陪他。
她抱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力道。
小声说：“陆厌，你要好好的。”
陆厌神色微顿，他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亲吻她的发顶，回应：“好……睡吧岁岁，再休息一会儿。”
程岁昨晚太累了，她眼皮酸痛，很快迷迷糊糊睡着。
陆厌在她睡熟后，手上动作放缓放轻，把她平放在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后，自己下床。
走去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
拿出来，拧开瓶盖，倒三粒，混着凉水吞下。
然后给齐泽发消息……药快没了，再给我备些，我明天去取。
对方很快回复……好。
陆厌看完这条消息后，指尖微动，把聊天记录通通删除。
然后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视线深深落向远处的主卧门板。
昨晚，他还是吓到程岁了。
不能再这样。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
与此同时，齐泽在接到陆厌的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准备药，而是拿起手机，给一个没备注的号码打过去……
把陆厌的病情同对方说清楚后。
对方很快回复……加大剂量……
……
程岁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夜色已经彻底黑了，还能隐隐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主卧内很温馨，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程岁左右看了看，没瞧见陆厌后，干脆下床去找。
客厅的灯光亮着，餐厅里传来声响。
程岁听声走过去……
陆厌穿着休闲的黑色短袖和裤子，左手臂上缠着绷带，腰上系着一条灰色围裙，正把刚熬好的粥从厨房端出来。
见她醒了，便笑着唤她来吃饭。
程岁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掉，此刻穿着一件很宽大的白色衬衫。
很明显，是陆厌的衣服。
她走过去，双手撑桌，惊讶道：“哇，这是谁家的男人啊，这么会熬粥……”
陆厌站在她身边，手指屈起，轻扣桌面，不要脸回：“你的。”
程岁脸皮薄，不再逗他。
专心坐下喝粥。
陆厌则转身去厨房，端出两盘清淡小菜，一个是拍黄瓜，一个是凉拌藕片，通通放在她眼前。
然后才单手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他刚坐下，放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是柳蓉在问，他们怎么一天一夜都没有回老宅。
再这样下去，柳蓉很快就能察觉不对劲……
虽然他很想和程岁一直在这里。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岁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
她放下碗筷，主动开口：“陆厌，等会儿我们回老宅吧。”
陆厌抬眸看过去。
程岁笑着看他：“我们在哪儿生活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合法的。”
陆厌听到最后几个字后，心情也高兴不少。
他起身，走过去，把她直接从椅子上抱起来，带着她往楼上走。
“好，听老婆的。”
陆厌给程岁重新换了件衣服，是一条杏色长裙，很显气质。
十多分钟后，二人手牵手下楼。
陆厌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们。
司机很快抵达，载着他们去往陆家老宅。
二人刚一前一后走进去，就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柳蓉也没睡，正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脸，在等他们。
“去哪了？”
陆厌还没回复，程岁率先开口：“妈，我回姜家住了几天，您别生气。”
柳蓉看过去，脸上不再那么生气，温声道：“没关系，肯定是陆厌惹你不高兴了……”
程岁低头，小声说：“没有……”
柳蓉狠狠瞪了陆厌一眼。
陆厌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程岁先自己上楼回卧室，陆厌被柳蓉留下了。
她沉着张脸继续叮嘱：“当初你和张允柠取消婚约，我可以既往不咎。但现在，公司的处境很危险，我绝不允许你破坏和姜家的关系……”
“你就算是装，也要装出喜欢姜南浔来，听到没？”
陆厌漫不经心颔首，透着点不以为然。
柳蓉气得不行，不想再看他这种神色，便摆摆手，让他离开。
陆厌转身，迈步上楼。
每靠近卧室一步，他的脸色就舒缓很多。
最后，笑着推开房门。
可程岁却不在床上。
旁边的浴室传来水声。
透过朦胧的磨砂玻璃，能隐隐看见里面的身影。
陆厌倚在对面墙上，盯着那块玻璃，从口袋里摸出支烟，点燃，静静瞧着……
很快，一支烟彻底吸没。
他将烟头摁灭后，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推门走进去。
寂静的室内，偶尔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响。
陆厌一遍遍循循善诱：“岁岁喜欢谁啊？”
程岁不搭理他。
他就继续问，偏要问到答案。
程岁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回：“喜欢你。”
但陆厌还是不知足，他把她抵在墙上，又道：“喜欢谁？”
程岁气得不行，伸手去掐他的耳朵，特大声道：“陆厌！喜欢陆厌！”
陆厌听后，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把她往床上抱……
与此同时，柳蓉的手机突然传来铃声。
按下接通后，里面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柳姨，我有事要和你说。”
柳蓉一时没反应过来。
良久，才知道这是谁。
便冷冷道：“程岁，陆厌如今已经和姜南浔结婚了，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们陆家了。”
通话沉默几秒……
就在柳蓉要挂断电话时，对方突然开口：“如果我不是真正的程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