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程岁睁大眼睛，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把他往后推，她自己则往后躲。
陆厌却从沙发上撑起身子，追着她吻。
他眸色深深，喉头上下滑动，浑身透着欲。
程岁眼睑微颤，身前是男人的宽阔胸膛，背后是硬邦邦的低矮酒桌。
她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陆厌却不知何时坐起，他有力的手臂，托着她的臀，把她直接抱到了酒桌上。
然后继续去吻她……
可这次，二人的唇只差几毫米时，程岁却突然哽咽发颤道：“陆厌……别……”
男人的攻势停住，眼皮绷着，眸色深邃，盯着她不放。
程岁偏头，去看门口漆黑的光景，再次伸手，用力把他推开。
还没等她站起走远，她的手腕就被人从后拽住，她被扯到男人怀里坐着。
而且是被迫跨坐在他腿上。
程岁彻底愣住了。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却不知该往哪落。
男人没穿上衣，此刻露出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胸膛健朗，腹肌更是块垒清晰，她的指尖没去碰，就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不喜欢我吗？”陆厌的手揽着她的腰，盯着她有意躲避的眼睛。
程岁的视线落在旁边的沙发上，余光却怎么也挥不开男人此刻的神色。
浓烈的占有欲，就要盛不下了。
她声音很轻，字眼却咬得清楚：“陆厌，我不知道我们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你现在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没多久，还不太了解的男人……”
“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孩子，只要想到……”
接下来的话，程岁没再说。
但陆厌听懂了。
他和她十多年，她的每个细微神色，对他而言，都相当于是开卷答案。
他低笑一声，眸色始终不变，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啄了下，反问：“想到什么？”
程岁不想说，那些字眼，对她而言，有些难以启齿。
陆厌此刻却恶劣到骨子里，他悠悠出声，嗓音磁性：“想到你和我曾亲密无间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就很尴尬，对吗？”
“陆厌！”
程岁脸色通红，她直视男人的眼睛，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挑明！
陆厌的唇从她耳廓落至肩颈，又伸手把她外面的针织衫脱掉，用牙齿将那根细细的裙摆肩带往下扯……
“岁岁，我们是成年人，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
他的吻，落在她的肩头，又去吻她的细颈。
程岁身子很敏感，下意识往后仰，眼眶却越来越红，眼底更是隐隐带着湿意。
陆厌吻到一半，停下了，头埋在她侧颈处，没抬起来。
说话时，一簇簇的呼吸，往她皮肤上落。
“这些天，谭彦北经常和你聊天对吗？你们聊得很好……可我却特么连你微信都没有。”
程岁有些惊讶，她不清楚陆厌是如何知道她和谭彦北联系的。
应该是刚才在包厢里，他瞥到了她的手机屏幕。
几天前，谭彦北确实给她发了微信，但都是医学上的交流，言语间，没有半分逾越。
除了刚刚新给她发的，她还没来得及回的那条。
他说——我过几天回国，可以约顿饭吗？我给你带了礼物。
仅此一条，陆厌就炸了，没人知道他快被淹没在醋坛子里，他快酸死了。
当初为了让程岁的生活里没有他的任何存在痕迹，他让白淇淇给程岁弄了个新的微信号，所以他平时都不能跟她发上一句黏糊的早安晚安，凭什么谭彦北可以？
不光如此。
他最怕的是什么都不记得的程岁和别人好了，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陆厌吻的重了些，在她侧颈吸出一个草莓。
又伸手，打算脱她的连衣裙……
却被扇了一巴掌。
陆厌浑身肌肉绷紧，他僵在沙发上，眼皮微掀，看向面前的女人。
程岁眼角通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抿着唇，快速把针织衫穿好，从他身上离开，往外跑……
包厢门被甩得很响。
陆厌独自坐在沙发上，黑沉着脸，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支后，刚放到嘴边，牙齿就用力咬住，拨打火机的手指来来回回，却没点燃。
他心烦意乱，把烟从嘴里拿走，折断后丢掉。
起身，快速套上冲锋衣，往外走。
…
程岁独自打车回到白家公馆。
白瑜三人还在客厅聊天，气氛正好，见她回来情绪不对，便询问缘由。
程岁勉强笑着，伪装若无其事：“老师，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
“嗯嗯，去吧。”
得到应允，程岁慢慢往楼上走。
适才假意提起的眉眼又缓缓往下耷拉，看起来，很是落寞。
回到房间后，她反手锁门，倚在墙边静静呆了会，才去浴室，洗手换衣服，再站在水池边，看镜子里的自己。
侧颈处的草莓印很显眼。
程岁看着那里，突然觉得周身又感受到了男人当时胸膛的温度……
可他，他怎么能那么做？
即便他们曾经在一张床上做过很亲密的事，他也不能在包厢里，不顾她的意愿，就去脱她的衣服，还说那么恶劣的话。
就像是……她现在怀了和他的孩子，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程岁关掉水龙头，回到床上，埋进被子里躺好，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她有些难过。
她觉得，陆厌是个骨子里有些坏的人，她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程岁在被子里昏昏睡去，外面的天色在渐渐变黑。
今夜狂风大作，乌云席卷，没有一颗星星，更无月色。
程岁是被打雷声惊醒的。
她茫然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往阳台处瞧了瞧。
她忘记关窗户了。
程岁掀开被子，踩着柔软的棉拖鞋，慢慢走过去。
刚到窗边，天空突然划过闪电，撕裂黑暗，让她清晰看到了站在白家公馆外的男人。
还是那身黑色冲锋衣和长裤。
没撑伞。
高大身影淋雨站着。
目光直直看向这里。
离得远，他的神色，她看不清。
可她知道，他看到自己了。
程岁的手指，在冰凉的窗沿上轻轻扒了下，有些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