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俯身到柳书文耳边,告诉了他季家一家人的事。
柳书文好歹是员外的儿子,聪明无比,一下就想知道叶掌柜想提醒自己什么。
他赞许的看了叶掌柜一眼,“先让那边多供一点酒,看看销量如何,可以的话就在钱氏不远处给他们盘间铺子。”
叶掌柜高高兴兴的应了。
这一次自己不但打压了想看自己笑话的钱德,还在柳书文面前卖了好,叶掌柜知道都是季家的功劳。
心里越发不敢对季家怠慢,决心要好好笼络住季家这家摇钱树。
…
这边的黄秀芬拿着一袋玉米面被赶出家门,别提多愁了。
她现在饿的抓心挠,可玉米面也不能生吃啊!
她只能拿着玉米面到处游荡,没多久就被李翠花掌了眼。
李翠花多精明的一个女人,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受了村长的警告村民的排挤,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可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一家子愁眉不展,李翠花就只能又出来寻摸寻摸。
一看就看到了黄秀芬!看样子脏得很,手里偏偏提着粮食。
该不会又是哪个难民要跑到他们牛头村来吧。
李翠花抱着这个想法,皱着眉走近黄秀芬。
季家此刻还不知道,黄秀芬这个大麻烦之后还会缀着更大的麻烦。
他们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能瞒着苏绣儿,所以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苏绣儿。
苏绣儿不可置信地听完,然后看了季大哥一眼,哭着就跑回了河对岸,季大哥追着跑了出去,没多久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季老太追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苏绣儿把门关起来,不要他进去。
季老太叹口气:“这事也确实是咱家做的不好,等绣儿自己安静几天。”
家里其他人只得应了。
季大哥闷闷的去劈柴了,季苗苗看着家里的兴致都不高,心里头也不好受。
她还是喜欢一家子喜气洋洋的时候。
或许就是应了她心里的祷告,下午没一会儿,叶掌柜就乘着牛车,急轰轰的来到了季家门口,一下车就直奔院子内。
季老太正在院子里坐着,见叶掌柜来了,神色就是一喜。
叶掌柜之前说过了,他们的酒要拿去给柳公子设宴,这么兴高采烈的跑到自己家里来,莫非是那宴会举办的很成功。
叶掌柜看见季老太这副询问的表情,就满足的眨眨眼。
还得是这聪明的老太太才有这魄力和底气,对季家更是不敢怠慢。
“老太太,上次你们的酒柳公子喝了特别喜欢,比那钱氏的酒好喝了不知道多少,柳公子高兴之下赏了我一百两银子,可这都是多亏了有老太太你们的酒,所以我就做主分五十两给你们,还望你们不嫌弃。”
啥?这是自家又得了赏银!
这可是银子!咋可能会嫌弃?
季老太被叶掌柜塞进几个大银锭,顿时就乐的眉开眼笑:
“叶掌柜这话说的,这酒能得了柳公子的青眼,还得是靠着你呀。”
这话就说到叶掌柜心坎里去了。
要不是他把这酒送到柳公子面前,的确没有这一天。
看叶家人一点不忘记自己的功劳,这么本本分分,叶掌柜心里更是看重几分。
他笑道:“还是老太太你们家的东西好!对了,明天花间酒楼就要重新营业了,我明天会派人来运酒。”
季家一家子都盯着银锭看,闻言点点头。
叶掌柜却想起之前柳公子别有深意的话和自己的主意,俯身与季老太说些什么。
季老太听得神色凝重连连点头。
等到叶掌柜走了,一家子又聚集在堂屋,除了季大哥面有愁苦,其余人都又惊又喜。
“这都是今天叶掌柜送来的钱!是柳公子赏的!这还是多亏了咱们苗丫头的方子好!”
众人又看向季苗苗这边。
季苗苗最近长了许多,已是个半岁大的小娃,看着愈发喜人,大家都慈爱无比的看着她。
季老太环视一圈,见大家都对季苗苗投以感激的目光,这才满意轻咳两声,让大家注意到这边。
“这次叶掌柜跟我说了,柳公子对钱德痛恨无比,甚至还起了让咱家代替钱氏酒肆的念头。”
说起这个,季老太好不得意。
自家老头没死的时候,可没什么手艺,可自己带着三个儿子,不让他们受任何委屈,又娶了好媳妇儿,生了个好孙女,现在自家也算是有方子传承的人家了。
要是真能在这县城内开上酒肆吃喝不愁,她就算即刻下去见祖宗也能仰着头了。
众人更是呆了。
“娘!可咱怎么比得过钱氏有钱啊。”
季梁清就懵了。
季老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儿子,平常时候看起来脑子挺机灵,怎么现在就跟被驴踢了?
“当然不是马上就取代他们,叶掌柜的意思是让我们统一做小罐子卖酒,罐子上要写着季氏,这样老百姓才知道我们是哪家的。”
季苗苗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是现代的品牌效应吗,俗称logo。看来这古代人民的智慧也不容小觑,这个概念从现在就开始了。
其他人也若有所思,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这罐子该去哪儿弄?
这附近也不像哪里有烧制的。
最后还是叶秋云提议去问问张大壮一家,毕竟这村子里他们最熟悉的就是张大壮,张大壮一家世世代代都在这牛头村里,懂得肯定比他们多。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一家子都准备过去。
不过张大壮媳妇儿前些日子生了个小儿子,季家人还提了点肉过去看望,现在过去人家家里,也带了几块给孩子们打牙祭的打糕。
这年头,能入嘴的都是稀罕物,只有季家一家子靠着季苗苗过得风生水起,别人家里可是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要,每天下锅的米都是有数的。
张大嫂段芳刚伺候弟媳妇喝完红糖水鸡蛋出来,就见院外站着季家全家,连忙笑着打开门把他们迎进来。
季老太长袖善舞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么多人又不好进屋看新生儿,便只好去段芳家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