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长老回去后便向家主禀告,家主背对着他们,脸色凝重,依然不好看。他没有回头转身,冷冷道,“盯紧清袖,虽说再次封印记忆了,但是随时都会有意料外的意外发生,不能再让她冲破记忆了。再来个几次,会破坏她的精神的。”
“是。”
为了冰家,长老义不容辞,缓缓退出去又消失了。隔日。冷兮带着冰清袖上街逛街。途经一家冰糖葫芦的摊位,冷兮不喜欢甜食,冰清袖倒是停了下来,沧桑娴熟的目光顿时被一串串糖葫芦所吸引。不知为何,她对那串糖葫芦很有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她不知不觉走过去。“母亲?”
冷兮担心她出事,于是大步跟了上去。她靠近糖葫芦端详了很久,老板看她好像不买的样子,微微不耐烦地皱眉,“买吗,夫人?”
冰清袖没有回答。冷兮赶紧跑过来,“抱歉,老板,我要一串。”
老板这才没有赶走冰清袖。冷兮不知该不该将糖葫芦递给她,看她这反应,好似和过去的记忆有关。担心她的记忆再次被冲破,顿时心虚不已。冰清袖半信半疑地接过糖葫芦,没有吃,只是看着。轻轻咬了一口,才又给冷兮,“你也吃一口。”
“不用了,谢谢,我不喜欢甜食。”
冰清袖收回糖葫芦,说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盯着一大堆糖衣,又咬了下去。他们接着去逛绸缎庄看看衣服。冰清袖挑了一阵,发现冷兮一身男装,仿若一个高冷的少侠,仗剑江湖,对女装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她仔细打量冷兮的脸庞,带着面具,可是剩下半边脸干净精致,精致无比,简直就是绝世美人,想象身上换了件女装的样子,着实好看,如一轮阴柔的明月。忍不住有些坚持,拿了一件好看的,就往冷兮身上比划比划。冷兮皱眉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感到困惑。“我有衣服了,不用了,你可以买你自己喜欢的。”
“只是你还是穿女装好看,难得有一张仙女般的面容。”
听她如此一本正经地夸赞自己,冷兮微微脸红,因为她是娘亲,只好妥协。若是别人,她肯定觉得他有所企图...仔细想想,要不是为了陪冰清袖逛街,恐怕此生都不会想到要逛街,反正也不感兴趣吧。冰清袖细细瞧着她,觉得她是那种天然玉镯,不经雕琢就能闪耀动人,没有涂粉也很漂亮——怪不得从来不像其他女孩在意胭脂,不化妆也无所谓。不过,她依然坚持。“看我,不也是女装吗?你试试。”
冷兮点头。只见冰清袖如普通慈母般帮她精心挑选衣服,虽然看她的表情还是有些陌生,好像有什么事想不起来,甚至不认得自己是亲生女儿。她不停拿起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比划。她们挑了几件,在宽敞又熙熙攘攘的路上走着,冷兮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冰清袖鲜少与人交谈,今日却格外多话。冷兮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笑着,突然感觉到身后角落有种不祥的气息,侧过脸转眼就变了一张脸。后方,人群涌动间隐隐夹杂逼人的视线,虽称不上有杀气,却显然有监视的意味。有这种动机的,冷兮想了想,除了冰家的家主以外,就剩先前那三大长老了。她稳住局势,淡定自若,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和速度向人潮挤去。三大长老的气息步步紧逼,纵然没有立即追上,却并未与她们拉开距离。冷兮有些紧张,带着冰清袖找各种理由七弯八拐,没想到进了一条窄巷时竟撞见了一人奇奇怪怪的笑容。三长老转身领路,不徐不疾,出了巷口还有乔装成平民百姓的近侍队到处掩护。冷兮顿感虚惊一场。他们一直藏在人群里盯着她吗?为何一路上她竟未曾察觉。兴许是光顾着和母亲一起玩耍,大意了。她们跟随三长老一直走,穿过人群,来到一处清幽的大宅院。里面苍天大树和突出地表的树根如藤蔓攀墙缠绕,充满古意,大院空气清新,庭院宽阔,少了盛开的群芳,却多了一丝惬意和有容乃大的胸怀。施施然阔步在院子里,颇有悠然大气之感。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三长老领她们进了客房好生安顿,接着又一波监视的人影挡在门外。可仔细一瞧,这里密闭地方,似乎有结界封印着,冷兮不知道这三长老是何企图。她瞄了冰清袖一眼,冰清袖也感觉奇怪,可是碍于是这个兄长,所以没有说话。不过冷兮忍不住,自己不就是带着自己母亲随便在山下玩玩么,怎么被带到这里了。“三长老……”“怎么了?”
三长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笑意看着冷兮。“三长老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
冷兮有些烦躁,自己对这三长老本来就有不怎么好的印象。“哦,是这样的,五长老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这样跑来跑去,我也是担心,所以才过来的,虽然这也是学院一部分,可是这里属于山下,属于外面,要知道,冰清袖从来不出去。”
“我明白了,那我们回去可以吧?”
冷兮不想说话,语气有点冲,可是三长老却不以为然,淡淡开口道。“这样也好,你们回炼丹峰吧,不要跑出来了,下次被我发现了,我可就生气了。”
冷兮拉着冰清袖出了门,往炼丹峰飞去。到了炼丹峰,冰清袖的头又疼了起来,两人独处一室,冰清袖越看冷兮越奇怪,当下咳出了血,感觉脑子里面压制着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东西流失了,当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脑子里面又是一片空白。冰清袖此时根本不认得幽冷兮,幽冷兮看着她这种眼神,两个人又独处一室,肯定会对自己有一些提防,要是他是一了,她也肯定是这样的。冰清袖眯着眼睛,眼中似乎有一种杀意。“你是谁。”
得,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下可以确定冰清袖是真的失忆了。她问:“你又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