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萧良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之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瞿若冰给出的信号,已经十分明显。
“就算是那等超凡的存在,也不能摆脱灵石的诱惑么?”
萧良喃喃一声,目光悠远的顺着窗外看去,“只是不知道,来的会是谁。”
“乖孙,老夫能进来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萧瀚霖询问的声音。
萧良收回思绪,起身前去开门。
小屋外,萧瀚霖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老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乖孙,这是秀华亲手煲的汤,你快尝尝。”
萧良点点头,接过鸡汤,不紧不慢喝了起来。
喝了一碗下肚,胃里顿时传来暖烘烘的感觉。
“老爷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啥事,就是心里总惦记你小子,所以过来看看。”
“话说……你没事吧?”
萧良轻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瀚霖悠然叹道:“本来你劫掠异族人的城池,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好事,可不知怎的,外面一直流传着一些怪话。
更让老夫生气的是,连一些宗族竟然也跟着传谣,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下次让老夫遇到这些宗族的人,非给他们一个大嘴巴不可。”
说话间,萧瀚霖望着萧良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接着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事都是有心人故意传播。那些宗门和隐门的杂碎,巴不得你粉身碎骨才好。”
“放心吧,这点事,还影响不到我。”
萧良放下鸡汤,淡淡笑道:“对了,正好您来了,我也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打算今晚回宁城。”
萧瀚霖微微吃惊,“连夜就走?这么着急吗?”
“不错,的确有些急事,这件事我只跟老爷子一个人说,还请老爷子为我保守秘密,在我回宁城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连景瑞两口子都不能说?”萧瀚霖诧异道。
萧良重重点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萧瀚霖还想开口再问,见萧良一脸严肃之色,也只能咽了口唾沫放弃询问。
“那我给你订票。”
“不必,我开车回去。”
萧良摇了摇头,将汤碗递给萧瀚霖,转身开始收拾起来。
“等我回去后,再告诉仙姑他们,让她们分批回宁城,我在山庄等着他们。”
萧瀚霖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要是这样你别走,老夫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护我乖孙周全。八壹中文網
更何况,帝都还有老帅坐镇,寻常的魑魅魍魉不敢来找事。”
萧良没回答,只是转头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您老早些回去休息,记住咱们的约定。”
萧瀚霖无奈,只能转头向外走去。
萧良简单收拾一番,便走出了小院。
对他来说,帝都虽然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但也比不上宁城。
至少山庄还有一座三煞阵,可以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那里,才是他的主场。
倘若真的有麻烦上门,也可以应付一阵。
至于第二点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出手,光凭帝都这些高手,未必能护他周全。
他也不愿意连累旁人,所以独自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夜晚八点,萧良开上萧瀚霖给他备好的车,驶出了萧家大院。
穿过繁华热闹的帝都,一路向着宁城方向而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
再往前十几里路,就是高速入口,直通华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凌晨时分,他就能抵达宁城。
车子驶出漆黑一片的隧道,萧良的心情,也随之舒缓了些。
他脑中回想着瞿若冰电话里的每一句话,心中那份紧张的感觉,也逐渐加剧。
此时他还没驶出帝都的地界,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车子驶出隧道的刹那,萧良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撞在了一块棉花上。
无论如何踩油门,车子始终无法前进分毫。
他借助车灯,抬眼望去,前方一道真气屏障,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良目光微微一凝,一股凝重的气氛,逐渐笼罩了他。
来了!
尽管对方尚未露面,但仅凭借这一手真气屏障,就已经向他预示了,对方实力远远强过自己。
至少,也是大宗师起步。
萧良心知躲不过,深吸了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既然来了,现身一见吧。”
尽管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来的如此迅速。连出帝都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伴随着一声轻笑,一道人影,慢慢浮现在他面前,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来人身影并不高大,看上去最多也就到萧良胸口,头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因为人影背面向着萧良,所以没办法看清他的脸庞。
“自我介绍一下,武阁第十六席地尊者,谢同舟。”
萧良听罢,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这大概就是瞿若冰之前所说的,那强大不可反抗的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第十六席地尊者这个名号代表什么,但眼前这个秃头男人,带给他的压迫感,比龙羽、天岿之流更强。
这个名叫谢同舟的武阁强者,实力至少在三劫到四劫大宗师开外。
这样的对手,不说能不能战胜。
就算他想逃,都没有半分机会。
心思百转间,萧良强自镇定下来。
虽然打不过也逃不走,但他没有就此认命的打算。
“武阁的强者,找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倒也真让人受宠若惊,不知意欲为何?”
“不错不错。”
谢同舟悠然笑道:“见过本尊的人,很少有人能如你一般镇定,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你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敢闯入异域城邦的勇者,是如今九州大地最耀眼的天才。”
“我可以理解为,武阁的大人物在夸我吗?”萧良平淡问道。
谢同舟闻言大笑几声,终于转过身来。
在车灯映照下,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映入萧良眼中。
该怎样形容这张脸呢?
萧良想遍了自己脑海中一切和丑陋有关的词汇,最后发现用在谢同舟身上,都无法形容出这种极致的丑陋。
如果硬要形容,那大概只有没恢复容貌之前的花晓兰,能与之相媲美。
看着看着,萧良忍不住轻声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