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死了。
想偷偷逃跑，没成功。
被吉木发现后，一枪打死。
尸体横在马路上，背后一滩血，把白大褂染得通红。
程岁虽和露西没什么交集，但下午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实在是过于震撼。
程岁坐在后车座，低头看自己隐隐发颤的双手。
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
坐在副驾驶的陆厌，边和吉木聊天，边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
吉木没再用绳子捆绑他们的手。
此刻，谭彦北在麻醉剂的功效下，慢慢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想把它往程岁身上披：“别怕。”
程岁正恍神，听到后，偏头看过去，和他有了对视。
却并没有接他的衣服，而是身子一侧，躲掉。同时敛眸客套回应：“谢谢好意，我没事，你自己穿吧。”
谭彦北听此，没再强求，把衣服拿回来，放在旁边，他也没穿。
几秒后，程岁缓缓抬头，视线很明确，往前面的后视镜上看。
和陆厌对上目光。
那一瞬，她心底的恐惧消散不少。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程岁不知何时靠窗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车停下了。
吉木拉开车门，催促他们下车。
他们下去后，发现前面停着两辆车。
应该都是和吉木一伙的。
有人走过来，给她和谭彦北的眼睛蒙上黑布。
把他们塞到另一辆车里，载着他们走。
将近两个小时……
程岁眼前的黑布才被摘下。
她抬头看了眼，眼前是一个看不清具体规模的地下研究所。
想必白瑜老师就在这里。
程岁稳了稳心神，跟着队伍一点点往前走。
最前方有人在进行安检。
安检搜查得很仔细，有一名医生被查出私藏手机，瞬间被带走了，不到半分钟，就听到一声枪响。
程岁忽然想起自己耳朵里还有警方给她的电子耳蜗。
要是被查出来，下场肯定会和那个医生一样。
前面排队的人在慢慢变少，马上就到她了。
程岁心慌时，下意识转头，去找陆厌的身影。
陆厌就站在两米开外，正和吉木聊天。
留意到她的求救眼神后，突然大步往前……
在安检人员要将金属探测仪往程岁身上放时，陆厌陡然冲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边走边骂：“艹，老子早特么想尝尝你了。”
陆厌猛地伸手捧住程岁的脸，直接吻上她的唇。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程岁的头发因此散落开来，陆厌的手速很快。
不光拿走了警方给她的电子耳蜗，还有他放在她身上的mini型定位器。
一分钟后，有人上前把陆厌拉开。
同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他们想就地处决陆厌。
却被吉木求情拦下了。
程岁在看到陆厌无事后，心里的担忧才缓缓落下，她顶着因紧张而微红的脸，向前迈步，接受安检。
安检结束，她看向站在远处墙边的陆厌。
他正在吸烟，神色沉沉，明明没看她，但程岁心里也觉得安稳。
这时，谭彦北忽然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程岁移开目光，伸手拢了下头发。
谭彦北的视线，直直看向陆厌。
陆厌同他对视，漫不经心笑着，完全不把刚才的行为当回事，像是天生恶劣。
办完在这里的工牌后，程岁和其他医生，被两个身高约莫一米九几，且持枪的强壮黑衣男人带着离开。
地下研究所的确很大，安保也很严格。
黑衣人带领他们拐了许多弯，乘坐多次电梯，还刷了n次通行卡，才抵达内部。
内部规模不小，入目是一个圆形的华丽大厅。
外侧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
有点像福建土楼。
但顶层却不是天空白云，而是布满吊灯的密封天花板。
突然，三楼有声音传来。
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面容。
只知道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大喇叭，用一嘴流利的英文喊话——
“欢迎各位业界有名的医生加入这个项目，在这里，希望你们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来完成宏伟大业！”
“现在，开始享受吧……”
男人说完话，转身，被一群黑衣人护送离开。
程岁和其他医生，则被带去一层。
那里是大型食堂。
全球各个国家的菜系都有，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但几乎没人有胃口。
程岁随意打了两菜一饭，坐在凳子上开始吃。
脑袋里却在想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八壹中文網
什么宏伟大业……
弄得像传销头目激情发言。
所以，他们绑架这些脑科医生，究竟要做什么……
谭彦北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压低声音问：“你来这，是救白瑜吗？”
程岁夹菜的动作一顿，她没直接给回复。
谭彦北却道：“我的老师和白老师是挚友，他恳请我帮忙救白老师，所以我才伪装身份来这的。”
谭彦北并不是脑科医生，他的本职是骨科医生。
程岁皱眉道：“被他们发现，你会死……”
谭彦北伸手推了下眼镜框，笑道：“没关系，等会儿分房间时，我争取在你隔壁。那个叫做陆阳的男人如果再骚扰你，你就大喊，我会去救你……”
程岁没解释，沉默点头。
吃完饭后，果然开始分房间。
程岁住进了205，谭彦北和别人换号住进了206。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
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
卫生间都不是独立的，需要出门去公共水房。
窗户更是没有，只有一盏白炽灯。
这里，还不如监狱。
待久了，人恐怕会活生生抑郁而死。
程岁独自前往二楼的公共水房，她刷工牌取到自己的换洗用品后，才走进去。
半小时后，她洗漱完毕。
独自折返房间。
她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她顶着擦到半干的头发上床。
想事情想到快凌晨一点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很轻，伴随着男人的低语。
“是我，开门。”
程岁忙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
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工装服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陆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