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也觉得热热闹闹的好,但她男人一直围着她打转,就有点儿过于热闹了。
于是跟莫顾之说:“你没有别的事吗?你去待待客,你去跟阿秋说说话,去跟两位皇子说说话。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咱们两个都躲了。我要张罗饭菜没办法,你一个大男人你跟着我围着锅台转干什么?赶紧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莫顾之呵呵地笑,说:“我这不是怕你没有人陪,不高兴么!我早就想去前堂跟他们说话了。不过有个事儿我得跟你商量下,二皇子和九皇子来吃饭,还带了德妃娘娘跟宁妃娘娘的礼物。这事儿你是不是过后得进宫去谢个恩啊?”
海氏一拍手,“对对,还好你想着了,这事儿一定记住,我必须得去谢恩。
虽然以前跟两位娘娘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你看现在这个架势,二殿下和九殿下明显是阿秋这一边的。战乱那晚也是他们跟着阿秋一起平乱,初一那天还一起去了永福宫用膳。我听说除夕那晚永福宫摆宴,也请了她们。看来以后这两边也得经常走动了,咱们家前些年你总说不站队不站队,谁也不跟谁往来,都快成冷面判官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其实也没有站队,咱们只是站了阿秋。站了阿秋就等于站了十一殿下。这些人情里短的,该办得办。”
莫顾之去前堂待客了,但其实客也不用他待,人家自己待自己,待得挺好的。
莫蓉冰跟大家都是熟人,这会儿女孩子们已经凑在一堆儿说悄悄话了,连晋阳都在边上坐着,虽然不怎么吱声,好歹也是认真在听。
男人这边,两位皇子拉着莫子献,以兄长的身份跟莫子献谈话,谈的都是你过去怎么样,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想把长乐娶到你们家,还是想入赘公主府。
莫子献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懂的,入赘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明白。
后来燕千扬给他解释了,他想了想就说:“我本意是希望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因为我早年一直在生病,父亲母亲照顾我那么多年,我还没来得及回报。但我又觉得那是我的事情,我不能让我未来的妻子跟着我一起回报。毕竟父母照顾的是我,而不是她。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没有什么想法的,怎么都行。只是如果我去了公主府,希望还能时常回到家里来,在爹娘跟前尽尽孝道。哦对,我如今还在学习课业,我也不希望落下。”
燕千意说:“这是自然。男子志在四方,总不能拘在一个小家当中。你有习课业的打算这很好,将来考取功名,为朝廷分忧。”
莫子献愣了愣,然后摆手,“不是这么打算的,并不想去参加科考。习课业是习课业,科考是科考,两回事。我自知耽误了许多年,在科考上不会有什么希望了,便也不执着于此。只是学问还是要做的,我不能当一个不识字也不会读书的人。至于以后的生活,京城这么大,天地广阔,总有合适的机会,总不会闲下来就是。”
这一顿饭,酒喝得多。
莫顾之此人好酒,平日里怕遇着大案子,总不敢喝。过年了好不容易放纵一回,夫人也没有再拘着他,再加上有二皇子陪着一起喝,很快就喝多了。
不只他喝多了,其他人也都没少喝,甚至晋阳已经搂着陆辞秋的脖子哇哇哭。说阿秋谢谢你,回春堂的掌柜给了我弟弟的骨灰,我知道这都是你安排的,谢谢你阿秋。
陆辞秋拍了她两下,然后拿眼睛瞪陆芳华。
陆芳华“咯咯”直笑,“谁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呀,才喝了两壶。”
再后来,所有人都喝多了。莫大夫人拉着燕长乐的手一口一个儿媳妇的叫着,莫顾之当场就要给改口钱,还让下人赶紧开库房准备聘礼。
燕长乐一开始还挺抗拒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怎么着,竟反握住海氏的手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不离开京城,能不被送出去和亲。夫人您放心,我不建公主府,也不用子献上门去做驸马。我就嫁到你们家来,我一定好好侍候您。”
海氏当场就哭了,说我跟我这个儿子操了半辈子心,我以为他都没什么指望了,没想到病让阿秋给治好了。如今又说到了你这么好的儿媳妇,这辈子知足了。长乐啊,你放心,你嫁到我们家来绝对不会受委屈,我保证你嫁进来的第二天就放权,你这边给我这个婆婆敬茶,我那边立即就把家里所有的钥匙和账本都交给你。以后这个家就你说了算,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不需要问任何人的意见。
我呢,我闲下来了,没事我就进宫去跟宸妃娘娘说说话,亲家母之间多交流,你这能放心,她那边也不寂寞。万一皇上哪天开恩,能让亲家母出宫来小住几日,那就更好了。
还有啊长乐,你是嫁人了,但不是说嫁了人就忘了娘家。你母妃这些年可不容易,后宫那种地方,没把人给憋疯都是万幸。所以你也得经常回去看看她,给她讲讲宫外的事,哄她乐呵乐呵。不知道你会不会做吃的,我会,我教你,回头你自己做了带给她,她一定高兴。
婆媳二人就这么的,手拉着手,从“你对我们子献有没有意思”,一直说到“以后你俩的孩子我给你们带,不用你们操心”。
到最后莫子献也被拉过来了,两人脸都红扑扑的互相看着,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
陆辞秋一瞅这场面,得,又成一对儿,准备给表姐添妆吧!
陆夕颜挺感慨的,“没想到长乐表姐最后是要嫁给莫家哥哥的,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说完,忽然看向莫蓉冰,琢磨着问了一句:“是不是我们去古县时,你送了一件披风给我大哥哥?蓉蓉,你该不会对我大哥哥有意思吧?”
“没有。”莫蓉冰沉下脸,“我对你大哥哥没有任何意思,那披风只是感谢他帮过我。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我还了,以后我跟他之间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她说完这些话,看了晋阳一眼。晋阳还在给自己灌酒,灌得眼圈儿通红。
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哭的。
莫蓉冰也没少喝,陆夕颜的问题让她觉得头有点疼,还有点晕。
她起身往外走,想出去凉快凉快。但是一站起身就晃了一下,有人将她扶住,她偏头一看,是陆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