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麦yue了下,“你可别恶心人了,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顿了下又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想来城里工作就能来的?"
“当兵的呀。"陆凛笑容有点狂,“我不过战功多了点,救的人多了点而已。"
就因为多了这许多的“多一点",他的路就比一般人的都要广。
苏小麦笑了笑,“可我怎么听说你犯了事被贬,回来工作居无定所,被各个单位踢来踢去的?"
陆凛眼里有些伤痛一闪而过,笑容也黯淡了些,"已经受了处分,老子现在又是一条好汉。”
是个有故事的人。
苏小麦有些心疼他,忽然想起什么,正要问他,他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她布包里,“这个月的工资。"
“有多少不是,“苏小麦急声说,“你给我做什么呀?"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陆凛下巴朝她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不得花好多钱?我不贴补你,你这个月还有钱用吗?"
"谁要你贴补呀,我有钱,你赶紧拿回去。"苏小麦想放下手里的东西拿钱给他,"给了你就是你的,你先回去吧,我走了。"他大步往她身后走。
苏小麦回过头,后面走来几个行人,她又不好去追他,只对他的背影喊,“你当心点!"
陆凛转过身对着她挥挥手,满眼笑意,“明天晚上七点,我和你去看电影!我在你家第一个路口的布告栏那儿等你,不见不散。”
苏小麦:“……”
神特么不见不散!
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不等她说话,陆凛又说,“你要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我说到做到。”
苏小麦气急,“你尽管来我家,看我哥打不死你。"
“他打我不还手,他把我打死了你心不心疼吧。“陆凛小跑着离开,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苏小麦的视线里。
苏京生第二日启程去单位报到。
他拖着行李满眼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苏小麦也没送他到车站,怕自己会哭。
她去奶奶家帮她剪裁衣裳,到了下午,她便有些魂不守舍。
帮她奶奶做饭时,择菜都没心思,把菜叶扔垃圾桶,菜头留下。
奶奶见她不对劲,手探了探她额头有点凉,顿时紧张坏了,给她抹清凉油,又要去找安乃近要喂她。
苏小麦哪里肯吃,推说临时想起有事,便回去了。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然后莫名其妙的停在一个地方。
她看着熟悉的景物,愣住了。
不知是自己的心还是双脚不听使唤,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陆凛和她约定的布告栏这里。
“真是见鬼了。她一拍额头,转身要走,却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里。
还没等她退开,耳边便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这么着急赴约,你还敢说心里没我,嗯?"
苏小麦抬眸,对上陆凛那双透着戏谑之色的眼眸。
她有些懊恼,往后退了几步,“谁赴你约了?我只是出来走走。倒是你,现在天还没黑,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我怕你来早了,等不到我就又走了。“陆凛兴趣盎然去牵她的手,“还有两个小时电影才开始,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苏小麦甩他的手,却甩不开,“陆凛,你撒手!满大街的人都看着呢陆凛的大手把她拽得紧紧的,“你乖乖跟我走,我就松开。"
苏小麦咬牙,“你先告诉我,带我去哪儿?"
“两个地方。一是去吃饭,二是带你去陆凛站住,笑容透着神秘,“我先卖个关子,反正你会喜欢的。”
苏小麦愣了愣,“去哪儿吃饭啊?"
"你跟着我就行。"
十五分钟后,陆凛带着苏小麦出现在一座农家小院外。
苏小麦迟疑着没迈步,“这里是?"
陆凛在她耳边小声说,“私房菜。"
而后牵着她的手,上前敲门,声音两长一短。
一个脸庞黝黑的老伯开了门,两人都没有交谈,陆凛牵着苏小麦的手进入前院。
迎面进去是一间很开阔的屋厅,里边摆着几张四方桌和小板凳,已经有几桌人在吃吃喝喝。
苏小麦注意到,他们的菜肴很丰富,还有酒。
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正端菜上桌,见到陆凛未语先笑,目光转到苏小麦身上,再扫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她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笑容更亲切了些。
“小陆呀,今天想吃点什么?"
陆凛熟门熟路报菜名,“肥姐,番茄炒蛋、红烧肉,排骨莲藕汤。”
"好。妇女笑容满面,把他们领到院子的一处角落,“这边凉快清静,你小两口说点话也方便。”
妇女说完退下了,苏小麦悄声问,“这里是对外营业的吗?"
陆凛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苏小麦也就没再追问。
这年头做点买卖都像在钢丝上走,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这家人也挺不容易,她又何必多问,让人家提心吊胆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忘记提的一件事。
“那天我在朋友的聚会上,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他是从京城来的,但他也知道你,还说第二天要去找你来着。后来,找你了没有?”
陆凛一怔。
“他为什么找我?”
那卢培峰没有找他?
苏小麦心中不解。
“这还用问么?你和他长得这么像,说不定你俩是亲兄弟,他找你了解情况好认亲啊。"
陆凛端着杯开水慢吞吞的喝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苏小麦微微偏着脑袋看他,“你就不激动不好奇啊?"
陆凛反问她,"为什么我要激动好奇?"
“他如果真是你哥哥,那你就找到你自己的父母和真正的家啦,你不开心?"
陆凛神色淡然,"如果是十年前,不,哪怕是五年前,我都会很期待,但是现在我过得挺好,认不认都无所谓。
苏小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弱小无依、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亲人没有出现,他如今他长成了参天大树,也就不需要有人给他打伞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不愿意去找寻亲人,那就随他,她也不会强迫他什么的。
更何况,若他的原生家庭在乎他,又为何这么多年不去寻他?
“没事儿."苏小麦想安慰他,却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笑声。
她抬眼望去,居然是洪丽丽和吴俏梅等几个女子。
她们瞧见是她,也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