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馆的顶楼卧室,顾敛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电话吵醒,是萧照夜打来的,当时已是凌晨三点,顾敛担心萧照夜出事,只能强打着精神前往名皇会所。
包厢中,萧照夜喝得烂醉如泥躺在沙发上,滚落一地的都是空了的酒瓶,空气中都是凝滞不褪的酒精味。
顾敛拧着眉走过去,他好长时间没有见萧照夜喝得这般不省人事。
他弯腰拍拍萧照夜的肩,“萧照夜,起来,跟我回去。”
明明名皇会所的顶楼就是供客人所用的休息室,依着萧照夜的身份,会所的经理也会妥帖地准备好一切,顾敛不知为何萧照夜要给自己打电话。
他想起萧照夜的确没有在外住宿的习惯,特别是名皇会所这样的地方。
照理说喝太多烈酒人的面色是涨红滚烫的,而顾敛发觉萧照夜的脸色却是格外得惨白,他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和额头,被冰冷的温度给吓得怔缩回手。
顾敛神情绷紧,“萧照夜,醒醒,醒醒!”
只见他嘴唇蠕动似说些什么,听得不太真切,顾敛把耳朵凑过去,在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整个人的面色绷得更紧。
“沉卿……”
顾敛费力将萧照夜的胳膊放在肩上,扛起他,忽然萧照夜发出一直持续不断的咳嗽,到最后顾敛被迫放下他,萧照夜跪在地上仿佛要把命咳出来一般。
顾敛给他拍着后背,正准备吩咐人倒杯热水,眼睁睁看着萧照夜吐出血来。
“萧照夜!”
顾敛瞳孔骤缩,萧照夜已经失去意识,怎么喊都没有用。
顾敛只能叫来救护车将他送往医疗中心进行紧急治疗。
医生摘下口罩,“顾少,萧总这是急性糜烂性胃炎导致的吐血,就是喝了太多烈酒的缘故。我建议住院修养几天,挂水用药会好得更快,只能吃流食,要避免过量烟酒抽烟。”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顾敛有些头疼,半夜三更还得来管萧照夜这些破事。
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少?”
顾敛回头,容错已经走到他身边。
“容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休息?”
容错不经意笑,“急诊有个病人。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顾敛沉默一瞬,如实回答,“不是我,是萧照夜,他酒喝多了造成急性糜烂性胃炎,我送他过来看看。”
容错忽然想到住在休息室的奚沉卿。
不敢保证奚沉卿是否愿意在这个时候与萧照夜相见。
天微微亮,奚沉卿便去看她撞的那个年轻男人。
晏珩筠还没有醒,嘴唇干白起皮,奚沉卿倒了杯温水小心扶着他让他尽数喝下。
随后,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打量着晏珩筠的容颜。
就两个字。
——好看。
到底是她开车撞到的,她不可能不负责,奚沉卿一直在病床前守着,等着晏珩筠醒来,中途中容错来过一次。
“沉卿,我帮你查了一下这个人,这是他的资料。”容错一脸平静将调查资料递给奚沉卿。
奚沉卿不疑有他,认真看起此人的背景资料。
她轻轻念出他的名字,“商、砚、衡。”
奚沉卿陷入微微沉默,随后看向病床上静默躺着的“商砚衡”,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个名字倒是挺适合他这副长相的,只是……”
容错面上毫无波澜,内心早已波涛翻滚,“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晏家少主晏珩筠。”
容错眼睑低垂,“跟你一样,我看到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
奚沉卿抬眸对他弯唇一笑。
紧接着,奚沉卿看到下面的详细资料时,细眉紧蹙,缓缓念了起来,“男,28岁,汉族,父母双亡,流浪人群,黑、黑户!!”
这下奚沉卿有些不淡定了。
“没有身份证,没有户籍,怎么可能!”
容错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缓缓解释,“据说他的父母常年生活在缅北地带,后因早年出海陷入漩涡,导致双双丧生,他也没有别的亲人,便一直独自流浪。
从东南亚境地一直到华东地区,他身上你所看到的被利器导致的伤口,是缘于惹了京郊区域的赌场,才被人追杀,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撞上了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