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学期放假之前的考试,春娥发挥的很稳定。
她考完准备回家,孙季峰到考试都没回来。
王庙太远,她也去不了。
“春娥,别担心,孙季峰那小子皮实着呢,等我回家之后去王庙看看。”
郝玉芳在郝庄,距离王庙比黑龙村近些。
“没事,看着当时打得不是很严重。”
郑春娥摇摇头,“过年记得来找我玩啊。”
郝玉芳拉着郑春娥的手一块走出去,“那肯定,我还要去看你家的砖厂呢!”
郑春娥骑上车子,回过头看了眼学校,放假了!
砖厂建设第一年过年,对于郑春娥的影响就是,她过年有两个地方需要贴春联了。
还有就是,就在砖厂那片土地后面,是一条小河,冬天冷的,河面结冰,她带着弟弟和两条小狗,可以在河面上打出溜!
“姐!姐!别!”
郑庆军弱小的手想推回去姐姐过分热情的手,郑春娥哈哈一笑,随即把弟弟猛地推了出去。
“冲呀小军!”
庆军穿的圆溜溜一个,此刻在冰面上滑起来,脚丫子一不小心跨了下,当即屁股着地,继续飞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
庆军吓的大叫,春娥叉着腰哈哈哈笑起来,结果吸了口凉气,当即冷的咳嗽了声。
两条小狗就跟在庆军后面汪汪汪的叫,兴奋的在冰面上跑。
“姐,有鱼!”
郑庆军停下来,一低头,却看到了冰面冻住的一条小鲤鱼。
郑春娥赶紧打滑过来,“哪里哪里?”
郑庆军指着这冰里的鱼,“你看!”
郑春娥当即滑出去,“等我给你拿个石头,咱们把鱼砸开,带回家吃去!”
郑庆军一愣,“啊?”
吃?
他低头看着小鲤鱼,这够姐姐两口吗?
不管了,姐姐说砸开,那就砸开!
“汪汪!”
小花狗在旁边也想帮忙刨,可惜小爪子没啥伤害,小黄有点傻,它一直在咬庆军的裤腿,咬不动,可能口感像是它今天中午吃的馒头吧。
这边砸着冰,那边郑广武和郑广文,王玲,王河,在一块算今年的钱。
从八月份开始,卖的砖都是六分五,差不多九月的时候出的都是六分五的砖。
一个月一天最高生产有五万五千红砖,最低也保证了超过五万。
一个月最少,也有一百五十万砖。
到现在过了元旦,正好四个月的时间,生产六百万砖,按照利润一块砖五厘来算,利润少说也是三万。
虽然但是,看着很多的样子,这些利润在砖厂其他损耗上,还真的不太够看。
“现在手里抛去买煤和土的钱,咱们还有......”
郑广文看着本子上的数额,“一万一?”
“今年还信用社多少利息?”
郑广武问了句,郑广文回道,“一万九千......”
二十万的贷款,八厘的利息,一个月需要还一千六,一年就是一万九千。
不过好点的是,砖机的钱已经给了王三善。
“咱们大垛还有三十多万坯子,咱们年后烧完了,也能有两万块钱,咱们五月份才还这些。”
“今年的税,镇上说要收三千五。”
“给村里大队要交一万八。”
“不过这个也是五月份交。”
王河看着本子上的说了要交出去的钱,“镇上的这两天可以交过去。”
王河是认字的,他和老三都上到了初中,他们俩小时候认学,老大就小时候不愿意上学,天天逃课,小学没上完,是不认字的。
老四更皮,字认得些,但认不全,小学也没上完。
“那就剩下七千五。”
郑广文左右看了看,二哥表情不算太好,二嫂叹了口气,“已经不错了。”
“咱们明年继续干,看着情况,要的人多了,可以涨一点价钱。”
“侯寨那边最高都卖到六分九了,卖的是真好。”
郑广武说着,有些羡慕。
王玲倒了杯水,“人家烧的好,机器用的也好,咱们比不上正常,人家砖厂大,工人还多呢。”
“咱们这个价钱合适,买的人才多,慢慢来吧。”
王玲觉得,只要肯干,总有能赚钱的时候。
郑广武拿出来一千,递给了王河,“小河拿着,爹和你们兄弟四个,一人两百。”
之前几个月每个月一百,郑广武都给了,现在过年了,每个人还是多一百块钱。
王河一愣,他看着姐姐,姐姐点点头,“拿着吧,过年了多一点。”
“等咱们赚钱了,你们的工资还得再提高些。”
王河还是接了,郑广文也拿上了二百。
“哥,回去住吗?”
把厂子的钱算好了,王玲把剩下的钱装起来,明天让广武把税交在镇上。
郑广文问了,郑广武点点头,“回去,过年的时候砖厂这边我和玲儿替换着看着。”
郑广文松了口气,“成,哥,这几天我可以看着这边。”
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呢,从家里到这边也就几步路的事。
“姐夫,我也有空。”
王河说着,郑广武摇摇头,“你别了,万庄还是有点远,你过两天回去就行。”
老大老三老四他们已经先离开了,就剩下老二在这边帮忙。
王河还想说什么,王玲给他堵回去了,“回去看看老四那边,爹娘和他说亲,你也得看着。”
老四过年二十了,也该安排安排。
“行吧。”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但是姐姐说了,他就回去吧。
郑春娥和郑庆军还真的给扣出来了。
别说,春娥劲挺大,庆军后面就看着姐姐拿着那尖锐的一块石头疯狂的砸,他在后面抱着还在咬他衣服的小黄瑟瑟发抖。
小花还挺高兴的陪着,要不是被春娥推开了,它保管要上去试试。
“娘!小鲤鱼!”
春娥捧着小鱼回来,有手套倒也不是很冻手,跑回来没几百米,很快就能回来。
小花跟在她后面疯狂摇着尾巴,庆军则跟在小花后面。
小皇被庆军抱在怀里。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王玲有些震惊的看着闺女手里的鱼,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鱼啊?
郑春娥小脸冻的通红,骄傲的说道,“是我从冰里砸出来的!”
“娘,年年有鱼!”
王玲笑出声,她接过来这条小鱼,“你这小鱼也太小了,看小花倒是挺想吃的。”
小花似乎听懂了,在郑春娥脚边疯狂摇尾巴,小舌头吐出来,哈哈的。
“那不行!娘,你搞个鱼汤吧,就把它煮了。”
郑春娥舔了舔嘴唇,别说,娘做的鱼汤滋味很不错!
王玲笑着看了看这鱼,“行,那给你做了。”
“咱们在这里吃还是回去啊?”
郑春娥一把按住小花,用还冰着的手套狠狠搓了下它的狗头,小狗不知道主人的恶意,高兴的汪汪汪。
“在这里做了吃。”
“晚上回去。”
厂子这边工人都走了,如果有人来买砖,还需要人在这里看着。
“那我去打水娘。”
玩完回来了,春娥就再次投入了家务大计。
庆军还想和娘说一声姐姐粗鲁令人害怕的破冰动作,就被姐姐一下拉着他的后脖颈,给拽走了。
庆军反抗不了,他眼泪汪汪,小黄在他怀里兴奋的汪汪,可惜娘没读出来他的些许崩溃。
“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
名字叫做耶利亚,
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
看了使你更年轻.......”
“姐,你又唱什么歌?”
郑春娥压着水,“耶利亚女郎!耶利耶利亚~耶利亚神秘耶利亚~”
郑庆军眼睛一亮,“这首好听!”
寒冷的冬日里,压着井水的少女高昂歌喉,附近都是农田,并没有什么人。
她的声音嘹亮,独领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