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牂牁郡为百濮之地,昔有古国夜郎,历国三百余年,此处有夜郎道交通南北,商道往南可通交趾、合浦、九真等郡,往北抵达巴郡、蜀郡等地。”
“士家在这个时候出兵牂牁,不排除有借助汉吴矛盾,煽动南中叛乱,进一步扩张士家实力的图谋。”
马忠回归刘封麾下,心情激动,听张任提及战事,遂结合自己探知的情况,脸色凝重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刘封对马忠的看法很重视,因为历史上平定朱褒之乱的,正是马忠的东路军。
相比诸葛亮南征高定、雍闿的曲折经历,马忠打朱褒的过程史籍中只有一句话表述,具体的经过没有任何一丁半点的记载。
现在,士燮的族兵相助朱褒,刘封不知道历史上是否也是这样。
“德信,以你之见,我军当如何应对士匡、朱褒这股叛贼?”刘封接连发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张任的受挫,让刘封对这次南征提高了警惕,既然士匡能来相援,那说不定刘阐真有两把刷子,将雍闿、高定还有孟获这些诸夷势力整合起来。
骄兵必败。
刘封可不想做刘阐功劳薄上的背景版。
“君侯,要想击破朱褒,我军必须先将士匡与朱褒两军分开,以属下之见,君侯可集重兵先攻士匡,士家兵远道而来,战意不坚,一旦战损过多,必然军心动荡撤退,如此一来,朱褒孤军无援,士气低落,我军再挥师攻打且兰,定能一击必破。”
马忠朗朗而谈,作为诸葛亮丞相府的门下督,马忠接触到的情报是别人的好几倍,就连刘封也不如马忠对南中更了解。
刘封听罢马忠之言,眉头皱起,心中对撰写了三国演义的罗某人再一次吐槽起来。
什么诸葛亮尽起征南大军,施离间计使得高、雍、朱三人自相残杀,从而一举平定南中,这哪儿跟哪儿。
高定所在的越嶲郡大致的地理位置,是在后世四川的凉山州越西县一带。
雍闿这个永昌太守所在地方是在云南的昭通、曲靖一带。
朱褒据守的牂牁郡是贵州铜仁市思南县一带。
三者相差数千里,根本不在一个地方。
刘封对这一段历史不甚熟悉,其实诸葛亮南征兵分三路,他自己亲率一军从左路从成都进发,自安上县由水路攻向越巂郡。
别遣庲降都督、交州刺史李恢中路进军,从平夷出发按大道进攻永昌、建宁等地。
第三路军,则是由门下督马忠从右路进攻牂柯郡乱夷。刘封现在驻节江州,从方向上来看,他这一路军是在最东面,相当于朱褒所在的牂柯一带。
“刘阐既然自立益州刺史,他的驻节之地打听清楚了吗?是在且兰,还是永昌?”刘封想了想,又慎重的问道。
马忠摇了摇头,道:“刘阐去向,目前还不曾探知,不过,刘阐在永昌的可能性很大,具体情况,可能要等我们与李德昂会合后才能知晓。”
刘封点了点头,李德昂,即李恢,蜀汉继邓方之后的第二任庲降都督,这人治理地方甚有才干,南中在他的治理下渐渐稳定下来,为后续的北伐提供了大量的辎重。谷
不过,可惜的是,蜀汉与东吴再度结盟之后,李恢被解除了交州刺史职务,最后回转建宁郡家乡郁郁而终。
李恢的儿子李遗,是关银屏的丈夫,不过,现在关银屏已经嫁给了刘封,李遗想当关羽女婿是不可能了。
李恢的侄子李球,在蜀汉覆亡时,与诸葛瞻一起战死于绵竹。
分析罢南中的局势后,刘封立即点兵南征,邓艾被任命为先锋,领关兴、张苞两小将先行出发,沿夜郎道向南,直指赤水上游的且兰方向。
邓艾年不过十八,关兴、张苞的年纪更小,刘封以一支年轻将领率领的队伍出征,目的很明显,就是诱敌。
所以,邓艾此行的真正意图,明着是攻打且兰城的朱褒,实际上是探查士匡军的动向,为后续刘封主力捕捉和围歼士匡创造机会。
邓艾之后,刘封又遣了张嶷的无当飞军为侧翼,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从小道奔袭至平夷,争取与李恢部联系上,这样一来,刘封在牂牁郡就在了一支友军可为奥援。
其余如张任、泠苞、黄权、吴兰等部,则跟随着刘封一起沿夜郎道向朱褒的驻地杀去。
刘封现在兵多将广,麾下的将卒也多有夷兵,比如张嶷的无当飞军、邢道荣的五溪蛮兵,都是经历过数次大战的精兵,与朱褒的蛮兵交战起来,并不惧怕。
——
永昌。
刘阐这个自领益州刺史得知刘封杀将过来,心中不由得惶惶起来。
这次暗领了孙权的命令,潜回南中游说,他本来想着趁刘备死去的时机,好好的大干一场。
但没想到,蜀汉很快就理顺了内部的关系,刘封这个屠夫竟然不顾荆州的根基,跑到南中来寻他的晦气。
刘备麾下的诸将中,按声望和武力,刘封只能排在关羽、张飞等人之后,但在刘阐看来,刘封这人的危险性更大。
永昌太守雍闿对刘阐的这份忧虑颇不以为然。
南中一带地形复杂,多有蛮王洞主聚集,刘封军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能够保全性命撤退回去就已是万幸。
为了对付刘封,刘阐、雍闿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仅将孙权赏赐的财帛又转赠了出去,而且还许下诸多的承诺,答应诸夷扩充实力的无理要求。
经过一番号召之后,刘、雍两人招集起了孟获、祝融夫人、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杨锋等诸路蛮王、洞主,这层层叠叠的诸蛮大军,在他们看来,就是埋葬刘封的可靠保证。
这些蛮王之中,刘阐、雍闿最为信任的,就是蛮王孟获、祝融夫人夫妻两个。
特别是祝融夫人,相传是火神祝融氏的后裔,不仅生得花容月貌,甚为妖娆美艳,而且武艺高强。手中丈八长标,背插五口飞刀,百发百中,端是厉害异常。
听到雍闿说起刘封来犯,孟获、祝融夫人马上站了出来,请令出战,并许下豪言,生擒刘封,献予刘阐、雍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