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难得不上班,时舒心多睡了一会儿,于满室金辉中起身。
刚下楼就听见佣人让她吃完早饭和傅司祁去一趟主楼。
收拾妥当后,到达主楼,发现大房一家三口也在。
人都到齐了,难道老爷子有大事要宣布?
不多时,傅老爷子拄着拐杖出现。
“过年是个喜气洋洋的日子,正好大家今日都有时间,我们来拍全家福吧。”
这个不错。
傅老爷子坐在中间,傅司祁和傅忱骅挨着,时舒心则站在傅司祁身边。
摄影师“咔嚓”几声,全家福就拍好了。
傅老爷子摩挲着拐杖头,又道:“合照拍好了,你们两房再拍几张。唔,拍个十张吧,凑个十全十美,姿势要不一样的。”
老爷子叫他们来就是为了拍照?
说起来,她和傅司祁的合照只有一张,还是结婚那天被摄影师抓拍的,能多几张也不错。
这么想着,时舒心搂住傅司祁的手臂,灿然一笑,“好啊。”
她是觉得不错,但其他人有意见了。
傅决逸就非常不耐烦,“爷爷,我和人有约,下次再拍照吧。”
自从被拎去公司后,周末成了他最喜欢的日子。
两天假期这么宝贵,把时间花在见了无数次的人身上,实在太浪费了。
傅忱骅应声,“爸,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拍照的事,下次再说吧。”
他在纳闷:爸没事搞这些虚场合干嘛?除了费事,一点用都没有。
一连被两人推脱,傅老爷子脸上的笑意变浅,“你们一天天忙着不着家,也不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留几张你们的照片睹物思人,都不行了?”
老大疑心病重,若是知道他让司祁过来陪他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念着一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是他的血脉,他才让老大一家也过来。结果,人是来了,却是给他添堵的。
傅老爷子一板着脸,久居高位的威严气势随之而生,不由得让人心中惴惴。
“爸说得对。”姚初珍站出来打圆场,“老公,决逸我们很久没过来看望爸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尽尽孝心,培养一下感情。”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老爷子,他就真的该生气了。
“行吧,我现在就出去拍!”
傅决逸烦躁地揉了把头发,给约好的美女发了条消息,把时间改成明天,随后率先走出主楼。
看着大房一个个出去,傅司祁对傅老爷子道:“爷爷,那我们也出去了。”
傅老爷子一改之前的威严,笑得跟普通老人一样慈祥,“好好好,梅园的梅花开了,红艳艳的,很好看。你们可以去哪里拍。”
到了外面,时舒心望着冬季常有的灰白色天空,“爷爷怎么突然让我们拍照了?”
她的印象里,老爷子是个典型的实用派,每次叫他们来主楼都有正事宣布,拍照这种小事也值得专门叫他们来?
傅司祁沉吟片刻,他也想不明白。
“也许爷爷另有安排吧。”
时舒心环顾一下,发现门口走廊处站着一个拿着相机的人,看来他就是给他们拍照的人了。
她朝那人走去。
摄影师瞬间领会了她的意图,想起傅老爷子的吩咐,心中一突,快走几步靠近傅忱骅。
“大爷、大夫人,二少爷,需要我为你们拍照吗?”
时舒心眉心微皱,亲眼看着她过去,却又不搭理她,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傅司祁转身,狭长的双眸流露出不悦,冷声道:“你第一天在傅家工作?大少奶奶,不认识了?”
摄影师头皮一紧,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死死抠着相机。
傅忱骅则对他无视傅司祁,先满足自己需求的行为非常满意。
神清气爽地开口,“司祁,我是你大伯,当然应该我先拍了。”
说着,他看了眼时舒心,“再说,舒心又没开口,他怎么知道你们也需要拍照?万一你们想再看看呢。”
傅司祁眼黑如墨,正要说点什么,感觉到衣袖被人扯了扯。
侧头一看,是时舒心。
“大伯要先拍就让他拍吧,我们再叫一个摄影师过来就行了。”
话落,一道弱弱的男声响起,“今天在场的摄影师只有我一个……”
顺着声音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位站在傅忱骅身边的摄影师。
时舒心没放在心上,随口道:“那就再找一台相机,傅家这么多人,会拍照的应该不少。”
“呃,也只有我手上这一台相机……”
摄影师又开口。
傅司祁脸一沉,随手指了一个主楼佣人,“你跟我们过来,用手机拍。”
被点中的佣人一愣,仓促之下想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我、我手机坏了……”
时舒心眸光闪了闪,她怎么觉得主楼的人在针对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于是,她也指了一个佣人,“你用手机拍吧。”
“我我我,我手机也坏了……”
傅司祁柔和的表情收敛,变得晦暗幽深,“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另一边的傅忱骅看完全程,心花怒放,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哎呀,司祁,好好的生什么气啊?他们不愿意给你拍照,你还计较上了,男人得大度点!听大伯一句劝,别小气吧啦的,没格局。”
时舒心见不得他阴阳怪气,冷声道:“既然大伯这么有格局,不如把摄影师让给我们?”
傅决逸想也不想回答,“凭什么?”
时舒心煞有其事,“二弟,你就不如大伯有格局了,你让我们一回又怎么了?男人嘛,得大度点。”
她这是把傅忱骅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大房不让,就是没格局;让了,二房就扳回一成。
姚初珍指着微波粼粼的湖面转移话题,“我看那边风景不错,出片一定好看。我们现在过去吧!”
傅决逸挑衅地瞄了眼他们,推了一把摄影师,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趾高气昂地离开。
“还愣着干嘛?跟我们走啊!”
大房的人一离开,原本站在主楼门口的佣人作鸟兽散,全跑了。
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