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家都有接近五亩地要收割,这老婆子一张嘴,他们家的八九亩地就交给自己男人了?
是想累死他们吗?
“没门,那是你们的地,你们自己想办法,花钱请人也好,找亲戚帮忙也好,跟我们没关系。”
刘黄花拒绝的很彻底,她又不是傻子,帮他们累死就算了,还换不来一杯水一碗饭,甚至连句好话都换不到,图什么?
龚老太太直直的看向龚安:“老二,你说呢?”
龚安很想拒绝,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快四十年了,他每次都拒绝不了自己的老娘。
不是他不想拒绝,只是他只要一开口,老太太就在地上又哭又闹的诉说,当年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
弄的他都有心里阴影了,每次为了少些麻烦总是吃点亏就吃点亏了。
但是这次不同,那么多地,他累点没关系,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妻女。
“妈,你也看到了,我们自己家里事情都忙不完,实在是抽不开空,要不……”
还没说完呢,老太太已经熟练的躺地上了。
龚安和刘黄花对视一眼,龚安苦笑一声,正要说点什么,突然感觉胳膊被拉住了。
龚蕾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素白的手拉着龚安晒得黝黑的胳膊:“爸,凡事有一就有二,这一次你一定不能妥协了,不然,以后年年都会如此。”
龚安不想在自己女儿面前丢脸,梗着脖子说:“对不起妈,我相信大哥和小弟坚持一下没问题的。”
龚蕾蕾都要笑了,看着躲在外面看热闹的大伯和三叔,这两人个个膘肥体键的,哪里虚弱了?
“奶奶,我知道你心疼大伯和三叔,不过我爸爸最近身体也不太爽利,要不这样吧,我听说政府有组织收割队,不然我找人给你们报个名,让政府出收割队来?”
老太太眉头一喜,还有这好事?
“乖乖孙女,你没骗奶奶?”老太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笑着站起来,想去拉龚蕾蕾的手,被她躲了过去。
刘黄花紧张的看着龚蕾蕾,还有这好事?闺女怎么没跟自己说呢?
安抚的拍了拍刘黄花的肩膀,龚蕾蕾笑眯眯的说:“当然了,我没骗您,政府就是为了帮助像您这样孤寡家庭,没有劳动力的,到时候会从收割的稻谷里将酬劳部分剔出来,剩下的都是您的。”
龚蕾蕾甜美一笑:“您看,这样多好啊!什么都是现成的。”
龚老太:“……”
她的内心在尖叫,这丫头是不是傻的,她要是舍得给酬劳,还需要来压榨龚安吗?
刘黄花一听乐了:“哎呀,这样确实挺好的,不得不承认,政府还是挺为农民着想的。”
龚安傻了,自己女儿这是跟谁学的啊?
“哦对了,您最好不要再哭了,不然的话,大家会以为大伯和三叔都丧失劳动力了,到时候要打短工都没人找了。”龚蕾蕾看着贼头贼脑的大伯和三叔,没好气的说。
据她所知,家里的收入都是老太太的,只有临时打短工才是他们小家庭的,他们可盼着这笔收入呢。
“妈妈妈,”龚平和龚乐这下忍不住了,赶紧冲出来,拉住龚老太太,如果没有私房钱了,家里的媳妇指不定怎么闹呢。
再说了,家里孩子好几个,偶尔买个零嘴啥的,自己有钱不是方便很多嘛。
“哟,都在呢,巧了不是。”刘黄花看着两人,一个个白长这么高了,懒得要死。
龚平和龚乐虽然私底下很奸猾,但是面上终归是不敢的,尤其是刘黄花又敢说,他们也不敢惹毛她。
龚蕾蕾仔细看看自己大伯和三叔的眉眼,再次感叹老爹是不是投错胎了。
一样的爹妈,龚父眉宇间跟自己的哥哥弟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龚蕾蕾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有没有可能自己的爸不是亲生的?
这个魔性的想法一旦产生了,就肆意滋长了起来。
毕竟,如果都是亲生的,没道理偏心成这个样子吧,她有理由怀疑自己爸爸是捡的。
龚老太见龚安这次都不妥协了,也有点慌,面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心里也琢磨着先回家好好想想,从长计议的好。
……
龚安有些无语的看着龚蕾蕾,虽然父母偏心,但是女儿怀疑自己是捡的这件事,让他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再不济,他应该也还是龚安的血脉吧。
“孩她爸,你还真别说,我觉得咱闺女说的有道理,村里哪个父母偏心成这样的?再说了,咱闺女的本事你不知道嘛,她看面相还是有一手的。”刘黄花现在对自己女儿深信不疑。
再说了,如果龚安不是龚家亲生的,那对她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老龚家有什么好的,这样的公公婆婆,她多处一天都觉得恶心。
“蕾蕾,那你有什么办法判断吗?”刘黄花饶有兴致的问。
龚蕾蕾信心满满的点点头:“小菜一碟,给我三天时间就好。”
刘黄花和龚安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龚安突然也有点忐忑起来。
仔细想想,这些年爹娘好像真的对他没什么感情,虽然他是最孝顺最勤快的那一个,但是依然得不到他们的半点关爱。
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压根就不再奢望他们做父母的,能对自己有半分关心了。
“爸,你没事吧?”龚蕾蕾不想伤害龚安,她只是觉得如果不是亲生的,这么坑她爹就是不对。
龚安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爸没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爸支持你。”
龚蕾蕾有点感动,这一世有这样的父母,是她修来的福气。
“爸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龚蕾蕾自信的说。
龚家那边也不平静,龚平和龚乐将老娘带回家之后,就躲到自己房间去了。
龚老太一肚子话,只能对着正在抽旱烟的龚老头说。
“老头子,你说,龚安那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龚老太有点心虚。
龚老爷子叩了叩烟袋杆子,表情很是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