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长这时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众人见状纷纷止住话头,目光看向李村长。
而后只见李村长缓缓开口道:“大家伙的心意想必灵儿丫头已经收到了,而且咱们也都清楚远阳刚刚过世不久,这灵儿作为家中长姐不得不小小年纪就撑起养家的担子。”
“可就算如此,这丫头却还能想到村子,想到咱们所有的乡亲们,实在是让人感动。所以我在这里也多说两句,这从今往后,咱们大家都多照顾着灵儿一家,别的帮不上忙,就多出些力气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村民们又是纷纷点头迎合,显然聂灵儿此举已经完全将她过去固有的好吃懒做的形象从乡亲们的心中消磨掉了。
如今的聂灵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令人诟病、时常被人拿出来当反面例子的胖丫头了。
感受到乡亲们的热情,聂灵儿连忙道:“那灵儿就谢谢大家了,日后若是真有需要大家伙帮忙的地方,我定不会客气!”
后又折腾了半会儿,众人才在村长的指挥下纷纷散去。
这聂家众人哪里经历过这等大场面,除了聂灵儿应对自如外,其他人均是没反应过来。
秦玦还未走,秦良回过神不禁连忙上前问道:“大哥,没想到你竟是和灵儿姐想到一起去了,你把修路的银子给村长爷爷了吗?”
秦玦本没想因此事居功,所以才让村长直接瞒了众乡亲,把自己那五百两算作聂灵儿的善款一并使用。
却不想拦下了村长,却忘了堵住弟弟的嘴。
果然,秦良的话一出,聂灵儿不禁下意识的看向秦玦,继而浅笑开口道:“秦将军心系石阶村,是我等村民的福气,刚刚为何只字不提啊?”
秦玦闻言,不由轻笑一声,继而看着聂灵儿面露赞许目光:“和灵儿姑娘的善举相比,不值一提。”
聂灵儿眨了眨眼,却不敢苟同秦玦此言,当下直言开口:“秦将军此话何意?既都是为村子修路,那你我初心相同,又何来不值一提之说?”
“灵儿姑娘莫怪,再下无冒犯之意。”秦玦连忙解释:“只是这古有孙长池散财固三江堤坝,今有卢金钊施银赐大漠长青。”
“北有陶员外二十余载济三千流浪乞儿,南有徐汉山结善缘度无数迷失苍生。”
“古往今朝施善举捐善银者均为财力雄厚的男子,灵儿姑娘作为女儿家能有这般大爱胸怀,秦某是真心的佩服。”
聂灵儿闻言不由笑了,这秦将军的话冷不丁听上去似是有些贬低女性之嫌,但实则不然。
时代背景不同,古时常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在古时女子地位本就不如男人,抛头露面更是被高门大户所不齿。
所以只有清苦人家的女人才会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有钱人家的女人都困于高墙后宅之中,自是没有什么机会做善事。
那秦玦眼下此番言论其实就是在真心称赞聂灵儿。
但聂灵儿也只是道:“秦将军言重了,你口中所说的几位都该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哪是我一个小小的农女能相提并论的。”
谁知,秦玦竟是将聂灵儿的话原封不动的抛了回来:“姑娘刚刚还说,你我初心本一样,又有何不值一提?眼下怎么又妄自菲薄了?”
“在我看来灵儿姑娘和我说的这几位善人也并无不同,都是为了他人而施的善举。”
“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况且灵儿姑娘为村子修路这件事,对全村人来说可谓是个大大的善举。”
聂灵儿听着秦玦毫不吝啬的称赞自己,当下不禁抬眼看向他。
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好看的星眸格外晶亮,似是有万千星芒闪动。
聂灵儿莞尔一笑:“秦将军这番妙语连珠,竟是夸的我哑口无言,既如此我便悉数受着了。”
秦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多了,连忙轻笑低头:“让灵儿姑娘见笑了。”
周围众人见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话跟天书似的让人难懂,但看两人神情又似是相谈甚欢,不由纷纷面面相觑。
秦良眼睛滴溜溜一转,竟是胆大的冲着聂灵儿嚷到:“灵儿姐,中午可以让我大哥留下吃饭吗?我想让他也尝尝你的手艺!”
秦玦面色一滞,连忙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莽撞!”
秦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聂灵儿却笑道:“不碍事,秦将军若不嫌弃,便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吧,就当是我这小老百姓给你这保家卫国的将士表达敬意了。”
“况且今日阿良领了第一份工钱,秦将军也该替他高兴一番才对。”
秦玦闻言轻轻眨了眨眼,他可没听弟弟说来帮忙还有工钱,不是说为了蹭饭才来的吗?
秦良适时笑道:“灵儿姐说用双手劳动就应该得到回报,给我们每人每月三百文钱呢。”
说着,秦良不禁拍了拍胸前的内袋,里面的铜板‘哗啦啦’作响。
用双手劳动就应该得到回报,秦玦细细品了品这句话,确实是这个道理。
“阿良昨日就一直对灵儿姑娘的手艺赞不绝口,那我今日便沾着舍弟的光,也有幸尝一尝了。”秦玦说到。
聂灵儿闻言不禁眉眼含笑的摸了摸阿良的头,继而对着秦玦道:“那秦将军自便吧,我还有好些活没干完呢。”
秦玦颔首,聂灵儿便扶着老太太进屋去了。
“这秦将军还跟小时候一个样,为人谦卑和善,丝毫没有因为疆场而失了本性。”老太太终是忍不住说道。
聂灵儿对其印象也极佳,闻言点了点头:“昨日我遇见他时他穿着战甲,虽是生的白嫩隽朗,但当真是英气十足、气势不凡。今日换回常服没想到竟是这般平易近人,丝毫不让人觉得有任何压力。”
“奶奶,这秦将军多大了?”聂灵儿好奇的问。
老太太想了想,便道:“我记得和你辉哥同岁,年欲十八,应该差不了几个月了。”
堂堂冲锋营正将之一,竟是未满十八岁的朗朗少年,聂灵儿心中对其有多了几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