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认错,分明秦震比程东的态度要诚恳的多,林阮阮却只拍了拍程东的肩膀。
“知道错了就好,今天就开始吃晚饭吧。主要我看你们不吃晚饭,每天都没力气干活儿,尤其是程东。”
林阮阮大发慈悲的道,而后又话题一转:“不过,该扣的月钱要扣的,你们打破的东西,明儿我会好好算一算,在平均分到你们的头上。”
“老板娘,我都算好了。我们两个人,每个人该扣五十文。”秦震连忙说道。
这个扣法儿,他还是将打翻的菜也算在里面的。
“你是当事人,还是避嫌吧,我自己算比较妥当。”林阮阮却挥了挥手道。
程东冷笑一声:“老板娘说的是,你是当事人,谁知道你算的时候有没有漏掉什么自己打碎的东西。”
秦震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你们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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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难道这点公平都做不到?
“行了,先上菜吧。这事儿明儿再说,现在得吃饭了。”
林阮阮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又把冒着油的烤羊肉和其他的菜都用大托盘一装,递给程东。
留给他的,只有那一大盅羊肉汤。
秦震不免脸色又变了变,看着那盅汤意味不明。
“老板娘。”他想了下,还是叫住了打算把饭拿过去的林阮阮。
“怎么了?”林阮阮回头,她怎么觉得今天秦震怪怪的呢。
“我和程东都能吃晚饭了,今天那个...那个狗..她是不是也能跟我们一起,上桌吃饭。”
他尝试了几次也不想说出狗杂碎这三个字,总觉得这个名字配不上那柔弱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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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林阮阮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甚至都不等秦震多求一句情。
“为什么,我和程东犯错都受罚结束了,为何她还不能吃饭。”
秦震有点不明白林阮阮的意思,她为何总是对一个可怜的姑娘那么狠心。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这家里我做主。”林阮阮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老板娘,你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了吗。”秦震咬着牙,很是不忿的道。
他分明记得当初碰到林阮阮的时候,她也是个在街上被人欺负的小哑巴。
怎么生意做大了些,就瞧不起跟她以前一样可怜的人了呢。
“你若不服,便随她一起不要吃饭好了。”林阮阮一听他提起以前,脸顿时就黑了。
这书生,过了这么久还是那么迂腐,善良也不是这样善良的啊。
秦震眼看着林阮阮离开厨房,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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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还是不如程东。
一个小地痞,如今却比他这寒窗苦读的人更受赏识。
这就是人生吗?
长叹一口气,他捧着那盅羊肉汤走了出去。
刚一出厨房,就见狗杂碎站在旁边的门角,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秦大哥,谢谢你。”狗杂碎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秦震。
“谢我什么。”秦震有些不自在。
“谢谢你,明明老板娘那么不喜欢你,你还是帮我说话。”
狗杂碎挤出两颗眼泪,伸手便搂住秦震的腰身。
“这辈子,还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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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可怜兮兮,让人一听就为之心疼。
心善如秦震,听了这话哪儿还能无动于衷。
“只可惜,老板娘她不肯听我的,你还是不能上桌吃饭。”他叹着气道。
“没关系的。”狗杂碎连连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这就够了。”
秦震心中一阵柔和:“你多么懂事,多么温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就是不喜欢你呢。”
“她不喜欢我很正常,因为我就像是过去的她,时刻提醒着她过去有多么不堪。”狗杂碎从后面抱着秦震的腰,重复着师爷跟她说的话。
也是经过师爷提醒,她才知道为什么林阮阮处处看她不顺眼。
“可是,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能干,又会算账又会干活儿,老板娘为什么也不喜欢你。”她假装抽泣了一下,闷声说道。
“大概,也是因为我见过她以前可怜的样子吧。”
经过狗杂碎一说,秦震也觉得林阮阮之所以这么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见过在她昌平摆摊的结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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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为什么这么小气呢。”狗杂碎闷着声音说道。
“老板娘还好,我倒是觉得程东跟可气。一个地痞出身的小混混,却处处压我一头。”秦震这话,说的整个人都有些阴狠。
他身后的狗杂碎一听这话,心中乐开了花。
她就是要秦震心里不服,对这些人都不满意。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这些人的破绽了。
“秦大哥,既然程东那么坏,不如我们教训他一下吧。”
松开秦震的腰,狗杂碎走到他面前,小声的说道。
“嗯?”秦震眉头一动,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是泻药,他们这样对我们,我们就让他们拉上一晚出出气。”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狗杂碎眯着眼睛说道。
“这,不好吧。”秦震盯着那包药粉,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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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好的,他们那样对你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不好呢。秦大哥,我是真的替你不值啊。”
“这个药也就只是让他们拉几次肚子而已,就当对他们亵渎读书人的惩罚。这里既然容不下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就走吧。”
狗杂碎声音娇娇细细的,一下下蛊惑着读书人的心神。
“可是,我们能到哪里去呢。”秦震还是犹豫。
“哪儿不能去呢,秦大哥,你这么能干,我也可以干活儿。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哪里都能谋生,何必在这里让他们磋磨。”
狗杂碎打开药包,眼神犀利的道。
“就只是让他们拉肚子,他们那样对你,只是让他们拉肚子就已经是你仁慈了。”
秦震抿着唇,眼看她将药粉倒进汤里,再也没有开口阻止。
在外面站了这一会儿,汤上面已经飘起了一层薄薄硬硬的羊油。
药粉倒进去半天也没能溶解,这是狗杂碎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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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汤凉了,我去热一下。你先躲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秦震深吸了口气,冷冷开口说道。
狗杂碎大喜,这书生果然是个假正经。也是,他觉得自己被人瞧不起,又怎么会不想出口恶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