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贩上门，想要学一学林阮阮这几乎垄断市场的包子。
一前一后，却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先来的那个，不多说一句，只定定的站在远处，就看着林阮阮和馅儿包包子。
后来的那个，手里捧着一匹布，一盒子精致的糕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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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林阮阮等人忙得没时间搭理他，他就放下东西，乖巧的在旁边站着。
看到火不够了，就去添一把火。
看到王大胆锅里的东西翻不过来了，又去帮他翻一翻油条糥米果子，免得炸糊了。
一天下来，那小子也没得到林阮阮什么保证，可他就是做的十分踏实。
等林阮阮眼神扫过他的时候，他便冲对方笑笑。
别看林阮阮忙的跟什么似的，可对于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小贩，她却是没有忽略。
尤其那个上午就来了的，在外面站了足足有半天。
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忙活，恐怕连包包子的褶子都数了。
这人，倒是个会投机的。
对比那个在外头偷偷学的，屋里这个就显的实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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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拿了东西上门，还帮着生火添柴。
“老板娘，这个，我能不能也跟你学一下包包子的手艺。”
见林阮阮终于闲下来了，小贩便赶忙上前，说明自己的来意。
“教你包包子？你要来给我当伙计？”林阮阮挑了下眉，故意问道。
“也不是。”小贩摸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是什么？”
“其实，我自己有一个包子铺。”小贩声音小小的，但他盯着林阮阮的眼睛却十分坚定。
“哦，自己有一个包子铺。那你既然都自己做上生意了，还跟我学什么？”
“那不是因为，你这包子铺一开，我就没生意了吗。”小贩低下头，嘟囔了一声。
紧接着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埋怨你们，就是，我也行想学着包一下你们这包子，看能不能也有你们这么红火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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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在洗案板的程东，一听他这话顿时就笑了出来。
“同行是冤家，这话你听说过没？”他朗声问道。
“啊？”小贩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说一句这样的话。
“程东说的对，同行是冤家。我要是把你教会了，那客人不就都去你那儿买包子了吗。”
林阮阮端起一个茶杯，抿了口茶道。
“不会的，我每天就做一点，够养活我们家人也就是了。”那人忙摇头说道。
“这话，我可不信。”林阮阮笑了。
“放在眼前的钱，谁也没有不挣的道理。你看我这儿生意那么红火，若让我少卖上几屉包子，我指定不干。”
程东等人连连点头，附和林阮阮的话。
“是啊老板娘，要搁我我也不干。”受过伤之后的王大胆似乎比以前稳重了不少，如今他不喊口号了，干活儿也更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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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阮阮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他便跟捡了锭金子似的乐开了花。
“那，我就不能学了吗？”被他们这一番话说的，小贩觉得今天自己上门就是一种错误。
是他太过分了，居然想抢别人的饭碗。
林阮阮见他失落的想要离开，突然心里就松动了一下。
这么实诚的孩子，这年头，不多见了啊。
“你真想学？”林阮阮又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问道。
小贩顿住脚步，回头，眼睛放光慌忙点头。
“老板娘。”秦震皱了下眉头。
“既然真的想学，那就学吧。”林阮阮没理会秦震的提醒，只轻轻说了一句。
“真的吗？老板娘，你说真的吗？你不怕我学会了抢你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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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三连问，小贩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嘴巴就先行动起来。
等问完这三句话，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人家好不容易同意教他做包子，他还这样问，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林阮阮两个圆圆的杏眼，就这么扑闪扑闪的看着他。
良久，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怕啊。”
果然.....
小贩倒抽了一口凉气，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不过你如果真的想学，按照我的规矩签上一份文书，也不是不行。”林阮阮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原本都后悔到快要绝望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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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能行，还是不能行？
“秦震，这里留给他们收拾，我们去外面小巷子里凉快凉快。”
进了五月，这天气更热了。在包子铺里忙活了一天，林阮阮觉得太热了，便想去巷子里吹吹凉风。
“你也一起吧，我们去巷子里说。”起身后，林阮阮又对那小贩说道。
她神色如常，眼睛里却闪烁着精光。
都不用问，秦震就知道，林阮阮又有主意了。
刚想跟着一起出去，他就被王大胆和程东一左一后拉住了手。
“秦震，你待会儿可要劝劝老板娘。这小贩，咱可不能教他做包子。”程东一脸正经的说道。
“是啊是啊，不能教。”王大胆也附和道。
他手上还沾着刚才洗锅沾上的油呢，这会儿拽着秦震，把他的袖子都弄的油乎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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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他弄脏的地方，秦震皱了下眉头。
“那个，王大胆，要不你先撒手呗。”程东也瞥见了这边的场面，他尴尬了一下，提醒道。
秦震是读书人，最好干净。
别看他现在在包子铺里忙活，身上沾满了面粉。但收工之后，他也是每天都要沐浴更衣的。
就算穿的不是读书人会穿的长袍，他也时刻注意着干净。
君子正衣冠，是他奉为圭臬的一句话。
经过程东的提醒，王大胆也注意到了自己把秦震的衣服弄脏了。
他讪讪的松开手，忙从身后拿了块抹布就往那袖子上擦。
可那抹布刚才也是抹过桌子的，往衣袖上一蹭，非但没有把沾上的油污擦掉，反而将抹布上的脏东西全都蹭到了秦震的衣服上面。
程东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秦震被弄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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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不等秦震开口，他就率先火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抹布这么脏呢。”王大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这衣服昨天才换，你这样一弄，待会儿你给他洗衣服啊。”程东怒道。
“好好好，我洗我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王大胆连忙应下。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自己洗就行。”秦震却突然笑了下，拍了下王大胆的肩头。
明明王大胆个子比他高不少，此时在他面前，却跟个愣小子似的。
借着他又转过身去看程东：“你也别太担心，想想，老板娘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她既然说可以教那小贩做包子，心中就肯定有了成算。”
程东顺着他的话这么一想，也是哦。
老板娘又不是傻子，哪儿会干那种自绝生路的事儿。
“是我操心太过了，那你快去吧。”程东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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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好意，老板娘能感受到的。”临走，秦震又说了这么一句。
那边，林阮阮说是出来乘凉，就真的只是乘凉。
她从铺子里搬了个凳子出来，大喇喇的坐巷子里，享受着凉风习习。
小贩站在她身边，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秦震到的时候，他憋的脸都红了。
“老板娘。”秦震低咳了一身，走到林阮阮身边。
“来了？”林阮阮闻言抬头，却没有起身。
“嗯。”秦震手里也拿了个凳子，可他并没有将凳子放在林阮阮身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想给林阮阮带来麻烦。
既然她和柏程安两心相悦，他便保持距离，只要能看见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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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震坐好，林阮阮才继续刚才在包子铺里的话题。
“你想跟我学做包子，可是对我的手艺十分有信心？”她看着那小贩，笑眯眯的问道。
“有那么多的人排队买包子，老板娘的手艺自是不用多说。”小贩有些局促的说道。
“很好，那你既然想学，可有想好拿什么给我做学费？”林阮阮又问。
“学费？”小贩愣了下。
“便是孩童去私塾学认字，也要给夫子交学费呢。你想跟我学做包子，不会想白嫖吧。”
“咳咳咳。”那边的秦震听到她如此不雅的话，连忙咳嗽了一声。
“不，我没有想白..”小贩被她说的脸都红了，连忙摇头，却说不出那个字。
“不是就好，我倒是有个想法，能让你学会我的手艺继续卖包子，我也不用担心你抢走我的生意。”林阮阮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说道。
“真的？”小贩一愣：“还有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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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想不想听。”林阮阮很满意他的反应。
她觉得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憨，却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想啊，还请老板娘明示。”小贩两眼放光的催促到。
就连那边的秦震，也坐直了身子，就等着林阮阮说这两全其美的法子。
“其实也简单，就是你学会我的包子后拿去卖，再给我分成。”林阮阮不慌不忙的道。
“学费我就不用你交了，但你得给我二两银子作为定金。等到你学会这包子之后，给我交足了半年的分成我就把这二两银退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