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言下之意,顾一瑾不是笨蛋,怎会听不明白。
她瞪了羽衣一眼,但没有阻止羽衣。
“姑爷,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您带姑娘回寝室歇歇,奴婢给你们准备早膳,姑娘前些天又教了绿柳做三明治,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吧。”
羽衣一边说,一边朝顾一瑾使眼色。
她很清楚,顾一瑾与贺敬舟还没有圆房,贺敬舟平时也太忙了,难得他回来了,应该同处一室,培养一下感情。
“我的药可以了。”
顾一瑾说完,起来往旁边的冰匣走去。
贺敬舟是何等聪明,哪会不明白羽衣的意思,而顾一瑾虽没同意,但也没拒绝,他嘴角扬起一抺浅笑,朝她看过去。
顾一瑾尴尬避开他的眼神,他不会以为这是她的意思吧?
她承认,这些天他没回来,她的心总是空空落落的,但并不是羽衣说那个意思。
其实她原本就也没想什么的,但如今经羽衣这么一说,就不由想起刚才被捋胸的事,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她假装低头打开冰匣,将药拿出来,检查过没事后,便将药丸装了起来。
贺敬舟就像没事一样,径自倒了一杯水漱口,然后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见此,顾一瑾握着瓶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有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她吸了一口气,道:“羽衣,把这药丸拿去给霓裳,让她送去镇北侯府,还有……”
话还没说完,听到贺敬舟的声音传来,“早上还要上朝,我歇一个时辰就走。”
羽衣大喜,她赶紧对顾一瑾道:“姑娘,还有什么没吩咐的,赶快吩咐吧,吩咐完后快些回去歇歇。”
顾一瑾恨不得将羽衣的嘴角堵上,可惜她的话已经说完了,就算堵说这些话都收不回去。
她飞快的朝窗外看去,贺敬舟还没离开,而是站在院外的莲池边,估计是在等她。
顾一瑾轻推了一下羽衣。
而羽衣掩嘴偷笑。
顾一瑾搀起袖子,开始磨墨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羽衣,“让霓裳把这信送给我父亲。”
“好的。”羽衣接过信,催促她道:“姑娘,你赶紧去休息。”
说着,便将她推了出去。
门外,贺敬舟已经不在了。
顾一瑾往寝室走去,一进门就看到一幅美男图,贺敬舟正慵懒地倚在靠窗边的贵妃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双眸微闭,那张俊得让人痴迷的脸蛋少了三分冷漠,多了些许柔软。
真美!美得有些不真实。
顾一瑾就这样站在门口,几乎忘记这里是她的寝室。
“你楞在这做什么?”
贺敬舟睁开眼来,其实他没睡着,远远就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
顾一瑾这才回过神来,她跨步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你怎么睡在这里?”
这贵妃榻是她特意找来放在这里,偶尔会躺在上面看书,也方便以后不用打地铺,因为最近天凉了,睡在地上地气重,就算有被子做垫也是一样的。
“等你回来啊。”说着,贺敬舟坐了起来,径自脱去身上那镶着金丝边的白色外袍。
顾一瑾立即别开眼,可是……她很快又忍不住偷偷地瞄过来。
贺敬舟脱下外袍,只剩下锦白中衣,他把外袍扔给顾一瑾,然后往床榻走去。
“接下来三天我都会在军营,若你有什么事情,就让洛宁或是端木通知我。”说着,他已经躺下去。
顾一瑾把他的外袍挂起来,道:“这三天我也在忙店铺的事,开张的时间也选在你们选拔赛这天。”
她原本是想去看看他们选拔赛的,谁知军营重地,闲人是不能进去的,刚好那天也是个吉日,就将开张的日子选在这天。
贺敬舟嗯了声,眯着眼睛,看似睡了,但又像在假寐。
顾一瑾进去屏风后,倒了水壶里的热水,用毛巾洗了个脸,才走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把头饰取下,解开发髻梳头。
弄好后,她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脱鞋上床,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过贺敬舟身上,还好,这过程没有出什么意外。
她把掀起被子盖在身上,发现被子只能盖住自己身体一半,若要全都盖住,必须住贺敬舟身上挨近,她发现肯定是贺敬舟故意的。
这被子她平时盖很大,是可以完全盖住两人,使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河都足够的,可今天却只能盖一半。
她轻轻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发现被子纹丝不动。
“贺敬舟,被子……”
“贺敬舟……”
她喊了两声,可身旁的人并没有回应。
接着她又扯了两下,还是没有成功,没办法,她只好往他身体靠过去,一股温热直卷过来。
忙了一天,她自己也累了。
而且挨着他,真的很温暖。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香,而身旁的男人这时睁开眼,转过身,将她搂在怀里。
这时,一只黑猫跳上窗台,望了一眼床榻上双拥着的两人,然后又跳了下去。
它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凉亭,跳在边栏上,静静地望着天边最亮的星星出神。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道女声响声从身后响起,黑猫没有回头,但它听得了来,那是清影的声音。
由于她也是灵体,所以走路并没有声音。
“你是不是又去了靖国公府?”清影飘到它旁边,问道。
小雨的魂魄从黑猫身上出来,“我听到二爷跟他手下说话,是他害国公的,他还想害小公爷,麻烦你明天跟顾一瑾说一下,选拔赛那天,一定要保护好小公爷,否则,靖国公府就会落入二爷手中。”
清影道:“知道是二爷害的又怎样?我们又没有证据,要有证据才能将她绳之以法。”
她知道顾一瑾一直都想找二爷的证据,但这人藏得很深,很多证据都被他抺去,要继续找证据,就要花费很多时间。
“证据这方面你放心,我会替你们找的。”她现在进入靖国公府,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偷听是最方便了。
清影想起顾一瑾交待她的话,就道:“但你还没有跟我们说,你和你家的姑娘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