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不是离得太近,殷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舍得?
她早就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什么不能再失去的了,还会有什么不舍?
而且,千殁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事罢了。
殷宁由着司衍取下了她脸上的框镜,露出那双散发着妖异色彩的绯红眸。
她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不舍得’,才阻止你处理掉他?”
“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他刚刚那样称呼你,我以为你们关系很……”
静谧的空气中,司衍这淡若清风的声音显得格外动听。
千殁勋刚刚对着殷宁一口一个“宝贝”的称呼,还与她在电梯里贴靠的那么近,实在是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那是他的恶趣味,不让他那样称呼,他会一直没完没了地烦我。”
殷宁听不下去了,她干脆打断了司衍的胡乱猜想。
她可一点都不想和千殁勋那种有着病态爱好的疯批联系到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
在殷宁眼中,她的同行们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就是千殁勋、东漓那样的疯子。第二类就是言褚墨那样的正常人。
当然,正常人只是极少数。
就在殷宁还在思忖之际,头顶又传来了一道轻若煦风的试探:
“既然不是恋人……他那样称呼你,也没关系吗?”
如果殷宁此刻抬头对上司衍的视线,一定能察觉到他眸光中的深意。
“一个称呼而已。”
殷宁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她不明白司衍为什么把他的关注点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称呼上。
接着,殷宁稍稍歪了歪头,她突然察觉自己现在是不是和司衍的距离太过贴近了,而且……
她竟然还默许着司衍将自己鼻梁上的黑色镜框摘了下来!
他还真是不清楚他这样做有多危险。
殷宁轻轻挑起了秀丽的黛眉,接着抬起了软若无骨的手臂,搭上了司衍的肩颈。
冷白如玉的手指顺着他那流畅的线条滑过,最终勾住了他的脖颈,不由分说地将他朝着自己拉近。
黑色的口罩之下,殷宁那柔丽娇艳的红唇几乎贴在了少年的耳边,幽魅蛊惑地低吟:
“而且,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也称呼你为‘宝贝’,可我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取了你的性命。”
她的音线空灵轻柔,眼神似笑非笑,却在无形中浸满了危险。
“所以,不要靠近我,否则你会惹上大麻烦。”
警告完之后,殷宁松开了勾着司衍脖颈的手指,想要将他轻轻推开。
只是……
她的手却被司衍握住了。
‘不要靠近我,否则你会惹上麻烦。’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将司衍的思绪拉回到了几年前。
曾几何时,冲天的火光之中,那位从黑暗中降临、沾染着地狱修罗般杀气、戴着黑色蝶纹面具的黑发少女,在转身背着对他离开的前一刻,留下了同样的话。
想到这里,眼前这俊美到不真切,犹如华丽精致人偶的神祇少年,轻轻握紧了殷宁的手。
“司少?”
殷宁沉沉唤了出声,如果司衍再不松手,那就别怪她动武了。
司衍似乎察觉到了殷宁语气中的不悦,他稍稍收了点力,但仍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抱歉,可能用了点力,弄疼你了吗?”
疼?
那倒没有,这点力度轻得还比不上蚂蚁咬。
只是,他为什么还不松开手?
殷宁浅浅地弯了下唇,如果司衍再不放开,到时候疼的人可能就会是他了。
“司少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我的潜台词。”
殷宁波澜不惊地对上了司衍的视线,瑰丽妖娆的绯眸静如池水,她接着不带一丝感情地抽回了手。
“我很感谢司少之前对我的帮助,你的恩情我一定会回报,但是……”
说话的同时,殷宁那纤纤玉指已经揪住了司衍的领口,将他再度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帝国第一世家的贵公子,还是不要和我这种只能行走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杀手扯上关系为好。”
这刻意压低的、比霜雪还要冰凉的嗓音,已经敛上了几分危险的冷意。
此刻,如此贴近的距离,殷宁能清晰地观赏到司衍这双莹透澄澈的宝石蓝眸,温柔迷魅到令人产生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殷宁本以为说完这番话,就算没有彻底打消司衍对她的兴趣,也至少会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
可没想到的是,司衍却只是淡淡一笑:
“所以,你又在担心我了吗?”
“……”
一时之间,殷宁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那纤长的眼睫轻垂,扫下了一圈浓密的阴影,将那双幽暗绯红的瞳眸映衬地愈发幽暗妖异。
“跟我过多接触,对你没什么好处。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
接着,不等司衍回应,殷宁直接做出了解答。
“你的性命,足够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用努力,也能享尽荣华富贵了。”
“所以,万一哪天我没有抵抗得了金钱的诱惑,接下了取你性命的委托,你打算怎么办?”
殷宁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她还第一次这么耐心地劝一个人打消对她的兴趣。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她可能已经直接离开,或者给那个人点颜色看看了。
“我会出双倍的佣金,让你倒戈于我。”
慵懒的嗓音轻轻拂过耳畔,若仔细听,便能听出少年语气中那玩笑般的谑意。
“司少爷,现如今帝都上下都在流传,您的‘金屋’最近藏了娇,都已经将第一财阀家的大小姐接回了宅邸,还不满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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