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能清楚地感觉到司衍的变化，拂在她颈间清浅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深重。
厚重的衣摆被层层捋开，几乎快要让他得逞。
这时，车窗外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一辆豪车从他们所在的这辆黑色的宾利前驶过，刺耳的鸣笛声让殷宁瞬间恢复了清醒。
她刚打算抬手推开司衍，司衍就已经先一步停顿了。
不过，他并不是打算就这样终止，而是探向了右下方，随手捡起了滑落进角落的银白手枪。
殷宁用手肘在坐垫上找到了个支点，拢了拢身上几近分离的服饰，撑着自己，想要缓缓地起身。
见状，司衍倒也没再阻拦她，反而揽着她的腰，将她从软垫上抱了起来。
低低哑哑的耳语溢入耳畔。
“怕我……？”
从上车那刻起，他刚一靠近，她就无比的紧绷。
现如今将她抱在怀里，更是异常的僵硬。
见殷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司衍什么也没说，将刚捡起的手枪塞到了她的手里。
殷宁握着司衍递来的手枪，在他的引导下，隔着一层丝质衬衫，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腹部。
司衍接着低头，垂眸注视着她诧异的神情，淡淡凉凉的笑着：
“反抗我，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如果你不想，我想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强迫得了你。”
话落，殷宁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下颚处，手指渐曲，指间突出的骨节顶起了她的下颚。
司衍没有再给她多余的反应时间，低头亲吻在了她的唇角上。
“等等……司衍……停……”
殷宁短暂的蹙眉，尽管手枪上还有一道保险装置，不会轻易走火，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挣脱了司衍的单手控制，将这把枪丢了出去。
把枪丢了出去，殷宁感觉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黑色的长发垂散下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感到司衍的陌生了。
可是，下一秒，她从心底里涌生出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错觉。
事实证明，这不是她的错觉。
“不舍得对我动手……？”
蛊惑般的嗓音在耳畔久久回荡，亲昵的耳语像是在诉说着动听的情话。
司衍抬手拨开了殷宁脸侧的长发，白皙冰凉的指尖温柔怜爱地在她的眼尾拂过。
可他接下来吐露出的话语，明明是无比的温润动听，却让她从心底升起了一道危险的预警。
“那就不要再继续这么僵硬下去……”
“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的锁“咔嚓”一声解开。
同样的一辆车，同样的位置，相差无几的记忆开始重合。
殷宁懒懒地阖上了眼，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任由着司衍帮她整理着衣饰。
万幸事情并没有发展成上次那样，这一次，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疼”。
车内唯一的光线就是地下停车场天花板上灼眼的白炽灯。
司衍降下了车窗，光线更多的映照进来，清凉的风也跟着吹拂进来。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了衬衫的纽扣，温淡斯文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殷宁的幻觉。
“过十五分钟，我再让风炎过来。”
闻言，殷宁忽地睁开了眼，这才察觉到什么，原来这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几分钟前，她还在担心，风炎会不会突然过来……
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了，刚刚是最后一次。”
话落，殷宁顿了顿，手指梳理着交错的发尾，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
“我不喜欢在这里……”
最好把这辆车也换了……
很难想象，她竟然对一辆车产生了心理阴影。
“放心，我没有忘，都还记得。”
万幸，司衍还记得刚刚都答应了她什么。
可他那双幽蓝的瞳眸仍旧深深长长的看着她，很暗，让她辨不出真假。
殷宁点了点头，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将脑袋靠在了车窗上，蜷着身子缩在一角，很明显是想要和司衍拉开距离。
后座就这么大点地，束手束脚，她现在觉得哪哪都不适。
偏偏他刚刚一点也不温柔。
现在哪怕来个人轻轻碰她一下，她整个人都会散架。
这时，殷宁的目光忽地注意在了角落里若隐若现的发光物体上。
小巧精致的吊坠，在黑暗中泛着莹亮的光泽。
镶着碎钻的深海珍珠吊坠，圆滑精致，设计雅致独特，很有品味。
这是……
今晚伊萨克送给她的吊坠！
应该是刚刚不小心从衣服口袋里滑落出来了。
见状，殷宁俯下了身，伸出了手，想要将这枚吊坠捡起来。
然而，却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先一步将这枚深海珍珠吊坠捡了起来。
司衍提着细细的银链，目光在这枚吊坠上停留，眼神微微跳跃。
今晚拍卖会的商品目录，他也阅览过了一遍，虽然印象不深，但也没那么浅。
这条项链和拍卖册上的其他商品一样，也被起了个童话般的名字——“人鱼的眼泪”。
而且，拍卖这条项链的时候，他还算有点印象。
殷宁当时对这条项链不感兴趣，他也就没参与竞拍，后来这条项链经过了几轮叫价，被二楼svip卡座的一位贵宾派走了。
正当殷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条项链的来历时候.
司衍却好像毫不知情，什么也没发现一样，波澜不惊地收回了目光，伸出手臂揽住了她。
“这条项链的设计的确别出心裁，也很……衬你，需要帮你戴上吗？”
殷宁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了跳，她有些分不清，司衍到底是真的什么也没发现、单纯地在夸赞这条项链……
还是在……意有所指着什么……
“没关系，不用了……”
殷宁摇了摇头，取走了司衍手里的链子，随手塞回到了口袋里。
她并没有把这条项链当回事，也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回去以后，这条项链只会躺在盒子里吃灰罢了。
既然司衍什么也没发现，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殷宁靠在司衍的怀里，渐渐将脑袋抵在他的肩上里，她阖了阖眼，像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开口一样。
就这样反复犹豫了大概五秒钟，她低低长长地轻叹了起来：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今晚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遇见也只是偶然，你也看见凌小姐手上那枚钻戒了，还有……刚刚我也都尽量‘配合’你了……”
“所以，别生气了……”
“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殷宁垂着长睫，声音愈发微弱，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攥着。
她向来不擅长哄人，也从没哄过人、服过软。
性格使然，她做不到向东漓那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说着假话，也无法像凌槿夕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着喜欢的人撒娇。
迈出这样的一小步，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在微颤着。
车内的氛围就此沉寂了下来，冷风从窗外卷带着冬夜里的寒冷气流刮向脸颊。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到司衍的吐息，殷宁还以为时间都静止了。
恍惚之间，她听到了耳侧传来了一道极低极哑的喃语，掺杂着几分缥缈的笑意。
“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的心里真的容纳了我。”
如果刚刚她没有紧张地收起那条深海珍珠银链，心虚地回避了他的目光，选择避而不谈。
或许他会真的完完全全信了她的话。
殷宁怔了怔，没反应过来司衍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误以为？
“不过没关系。”
司衍一手紧紧揽着殷宁的细腰，另一只手轻轻托起了她的脑袋。
“哪怕十分真里掺杂了七分假，我也是自愿被你哄骗……”
话落，他再度倾身，对准那两片微微张合的嫣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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