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在我边上,绯寒,你有什么事吗?”
听了这话,林瑾洲转过了脸,挑起了眉梢,幽幽地看向司衍,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这么巧吗……?”
电话那头的凌绯寒似乎有点诧异,不过他极快地反应了过来,直截了当地道明来意:
“那正好,衍哥,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林二少爷,他们律所里是否有一位叫做钟晴的律师。”
钟晴……?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司衍握着手机,稍稍侧过了身,不动声色地与一脸茫然的林瑾洲对视了一眼。
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的巧合。
不久前,他和林瑾洲才从钟晴-钟律师的办公室里离开。
钟晴是家庭部的律师,基本上接手的都是关于婚姻、继承、财产方面的案子。
目前来看,司衍并不认为凌绯寒有这方面的需求,但他还是回答了凌绯寒:
“绯寒,我这里刚好有钟律的联系方式,需要我把她的号码发给你吗?”
听了这话,电话那头的凌绯寒明显有些激动,嗓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也就是说,钟律师的确是林二少爷律所里的员工了?”
听到这里,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了什么。
司衍垂下了眼眸,淡若清风的语气不变: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另一边,凌绯寒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严肃地盯着电子屏幕里的画面。
他烦躁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一圈、两圈,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口。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凌绯寒‘啪’地将钢笔放下,他抓着脑袋,修长的手指穿过了茶色的丝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最终,凌绯寒选择如实相告:
“衍哥,今天早上我在公司偶遇了钟律师,后来我找人调出了监控,发现她拿着一份文件从言褚墨的办公室里匆匆离开了。为此我还特意托人调查打听了一下,得知钟律师好像是专门处理家庭婚姻案例的律师,所以……”
“衍哥,我实在不放心,言褚墨为什么突然找了这样一位主打婚姻官司的律师?他现在已经当上了董事会的主席,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和槿夕离……”
婚吧?
尽管最后两个字没有被说出口,但凌绯寒想要表达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司衍举着手机,听着音孔里传来的声音,漆黑的长睫渐渐敛下,澄透的蓝眸里辗转隐去了一缕晦暗无踪的雾气。
他的唇边依旧噙着温和的弧度,以至于林瑾洲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刚好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自动打开了,林瑾洲朝前迈了一步,踩在了电梯的感应线上,朝着司衍歪头示意了一下。
见状,司衍迈开了修长的腿,在踏进电梯前,他尽量简洁地向电话那头的凌绯寒进行解释:
“绯寒,律师对客户的隐私向来是保密的,更何况是钟律这样声望极高的大律师。所以,就算是我,可能也没办法帮你打听到什么。”
凌绯寒顿时攥紧了手机,“可是,衍哥,万一言褚墨他真的打算过河拆桥……”
“好了,绯寒,我的电梯到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聊吧。”
挂断了电话,司衍拄着手杖进了电梯。
而林瑾洲早已慵懒地倚靠在了电梯的金属墙壁上。
他今天西装革履不说,还系了一条领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
如果他能一直闭嘴、保持不开口说话的状态,在封闭电梯里橘色的光影下,还真能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错觉。
果然,还不出三秒,他这才刚凹起来的氛围感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只见林瑾洲熟络地搭上了司衍的半边肩膀,率先发问:
“刚刚和你通话的那个人,是找我的?还是找我师姐的?”
司衍并没有思考很久,瞳眸不动,漆黑的长睫隐约扇动了一下,余光似乎扫向了林瑾洲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又好像没有。
磁性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里轻轻涌起:
“我有一个朋友,想托你从钟律师那里打听她今天早上接取的那起离婚委托。”
林瑾洲顿时没了兴趣,面色肉眼可见的一沉,扯唇恹恹长叹了一声:
“哦,那你让他趁早放弃吧。”
与此同时,他迅速撤回了搭在司衍肩上的手臂,悠然启唇:
“我们律所里的律师,都是很有职业素养。”
绝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
“也包括你吗?”
“当然。”林瑾洲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应。
几秒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瞪向了身侧这抹矜贵优雅的身影,拧起了眉:
“……喂,司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临近下午一点。
简单的在中心大厦楼下附近的中餐馆用完了午餐后,司衍和林瑾洲在路口进行了分别。八壹中文網
风炎才刚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后座车门就被人拉开了。
见状,风炎立即拿起了副驾上的文件袋,转身恭敬地递向了后座。
“少爷,这是您要的资料。”
司衍关上了车门,放下了手杖,接过了文件袋,优雅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
接着,他有条不紊地拆开了档案袋,取出了一沓不厚不薄的文件。
正午时分,从车窗和挡风玻璃透入的明亮光线足够让他识别出纸张上的文字内容。
风炎转回过了身体,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小心翼翼地望着后视镜里影映出的沉静轮廓,唇线微抿:
“除了这些资料以外,加上少爷您之前让我打探的消息,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一直住在七楼特护病房里的那个叫做jane的六岁女童,应该就是微生雅的亲生女儿。”
(微生雅的女儿,详情回顾第408章)
因为之前就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并且详细地看过了jane的手术报告,风炎的思路很清晰,发言也很流畅。
“我看过了jane的病例和手术报告,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缺损,三岁的时候入过一次院,不过很快就出院了,直到两年前,她又被微生雅送入了中心医院,期间微生雅一直定期来看望她。”
“以及,根据目前现有的记录,jane一直都在住院观察中,好像是因为她年纪太小,再加上体弱多病,手术风险太大,所以才迟迟没有进行手术。”
司衍翻阅着病例上的记录,耳畔传来风炎条理清晰的阐述,温静淡漠的眉眼间明暗交错,整个人自然而然的融在后座的阴影中。
几分钟后,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合上了病例。
从后座传来一道有条不紊的冷静嗓音:
“确定是母女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