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辞瞥了一眼周音：“被震到了？”
周音老实点头：“有点，以前都是从新闻里看到的城市，没有亲眼见得这样繁华……这两年新闻里都没有怎么拍大城市光鲜亮丽的一面，每次看到，不是被毁，就是街角巷边。”
“这也正常，新闻总是关心民生的，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不会如此的浮夸，大福商会那样……”齐辞苦笑，“在整个b市也是独一份。”
“我倒是觉得挺好，说起来，钱会长看着年纪不大啊。”
齐辞垂下眼帘：“是啊，听说是和我们差不多大。”
周音还是没把钱多多和小乞儿联系起来，她语带羡慕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出身，这么年轻就有了如此产业。”
“都是自己打拼的，”齐辞说，“不过怎么打拼出来的，这我还真不知道，只听说是因为天灾的时候得到了些好东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说周音了，就连丘立冬都听出来了齐辞话里的意思。
周音略含期待：“我们以后也能有那样的楼吗？”
“那种楼你想要的话，大河商会随时都能盖，最重要的是未来如何发展，”齐辞趁机把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拿出来和周音说了，“你们觉得天灾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周音一愣：“不是以后都这样了吗？”
丘立冬到底年纪长一些，人生经验更加丰富：“这倒是不好说，这天灾来的突然，说不定结束得也够突然。”
齐辞点点头：“假设，我是说假设啊，下半年或者明年，天灾突然结束了，一切都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土地里依旧是种什么长什么，那么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呢？”
丘立冬用食指摩挲着方向盘：“若真是如此，政府应该会重新发放货币吧，也可能先发票，鼓励老百姓用囤积的粮食和药品换票，然后等资源稳定了，再说。”
这种时代，丘立冬这个年龄层的人都过过，不就是天灾之前的几年嘛，国家穷，粮食也不多，什么都要按额度给。
也不是过不下去。
周音那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也有了记忆：“也不知道土地会不会受影响，我估计很多人家都不会交出粮食，谁知道地要缓几年，会不会有饥荒呢。”
“那等没有了饥荒，货币也正常流通后，你俩怎么打算呢？”
丘立冬想了想：“你这个前提是我们还跟着你干嘛，还是自己单干？”
齐辞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半的实话：“这个前提是我已经死了。”
“呸呸呸。”丘立冬连忙呸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不是啊，我要是没死，肯定带着你们奔小康，能让你们自己打算的前提就是我没了。”齐辞淡定地把雷丢了下去，“先以这个前提去考虑。”
周音可疑地打量了齐辞一遍：“你……不会有什么顽疾吧？可别讳疾忌医，该看赶紧去看。”
齐辞无语：“我没病，我就是假设一下，毕竟这样的世道，谁能保证能平稳活到明天？假设！”
她强调了一下，周音才勉强接受，丘立冬脸上还有点不太痛快，但还是顺着齐辞的假设说道：“假设我自己出去单干，不跟你干了，那我应该……”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自己能做些什么：“可能会去开大车吧，到时候大车司机应该缺很多，只要努努力，还是能赚到钱的，其他就不太好说，要看到时候是什么政策，也不是我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毕竟要听从政府的安排。”
在这一点上，周音反而没太明白：“这个要听吗？”
“是，现在因为天灾，社会是放开了点，就在天灾之前，普通老百姓还不能随便做买卖呢，什么商会的，根本不允许，我记得有个罪名专门抓这些商人，叫什么来着……投机倒把罪？挺吓人的，所以看现在到处都能自由做买卖，我还有点感慨。”
齐辞点点头：“是听说过。”
她长大成人从学校出去的时候，早都改革开放了，齐辞还真的没经历过绝对计划经济的时期。
“所以如果天灾结束，能不能做生意，能做什么，都要看政策，如果根据我的经验……”丘立冬侃侃而谈，“至少天灾后的两三年内，国家不会放任自由经济，肯定要保证地里有农民，不然没人种地，大家还是一个饿死，尤其农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地里什么都出，再重新回到辛劳一年都未必能收成多少的日子……唉，也是难熬。”
齐辞的表情沉重了些。
这确实是个问题。
可惜在这个问题的前面，世界会毁灭是更大的问题。
而且毁灭之前，处理不掉的怪物又是另一重问题。
“当然，就算种地累，也肯定是好过时时有怪物的威胁。”丘立冬补充道，“你们大江镇那边是不是怪物不多？”
“是的。”齐辞说，“已经好几个月没出了。”
“真好，我们这边井水镇还没恢复过来，才盖了一半，又有别的镇子也出了怪物，幸好没有太多的伤亡，本来我还想着过几天就去收一波火龙果，结果就来b市这边了。”丘立冬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我家那口子去收了，到时候保证给你送到。”
齐辞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说：“那如果两三年后，政策开始走向自由经济了以后呢？”
周音这回倒是想好了：“那就出来做买卖呗。”
她望向窗外的高楼大厦：“你想，光是b市都这么繁华，那么沿海那些城市，不知道要多好呢！”
说到这里，周音又问齐辞：“说起来，大河商会不是有个叫任君雅的小姑娘，你这次没带她来？她不是老家s市的么。”
“她过阵子会来。”
等李玉芹就位，任君雅就过来b市这边接受钱多多的培训。
到时候大河商会依旧有三个人可以交替跑商，张青梅盯着商会里面。
“s市估计更繁华，要是天灾真的结束，我也去s市拼搏一番。”
齐辞笑着说：“那你可别把读书丢下。”
周音一愣：“这和读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