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咬着唇,在电话这头不说话。
可向径大概非常忙,他在等了一分钟以后,淡淡的说:“挂了。”
姜喜舍不得,怎么样都舍不得,急得掉眼泪,抽泣的声音让那头顿了顿,向径好心的说:“别哭。”
但她更加忍不住了,抽泣的小声说:“阿径,可不可以,不分开啊?”
向径道:“黎江合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到家世来看,都是很不错的男人,小姐不必再记得我。当然,你也没必要怕我难过,这总能恢复的。”
“阿径……”
“其实只要不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想不起那天的事,对我来说,这更是种解脱。”
姜喜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打了这通电话,一直到向径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多么自私的人。做错事情的人是她,她还有什么资格祈求。
向径说:“小姐,我只是不想再痛苦下去。”
在电话这头,姜喜拼命的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以后,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爱是放手。
他痛苦,她怎么舍得。
她趁向径挂电话之前,先把电话给挂了。
六月十六号这一天,她真的,失去了他。
姜喜的小心脏,也没有了。
……
向径才挂了电话,段之晏就朝他举起了酒杯,也是那句话:“恭喜。”
他散漫的扯了下嘴角,深情倦怠。
“只是姜喜和黎江合的就能成了?”段之晏扫他一眼,淡道。
“你大可以去掺和。”这如今和他都没关系。
向径的慵懒恣意惹得段之晏有些好奇,“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如此算计,你倒是一点都不难过。”
他依旧好奇,那日让他失常喝酒的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向径却没有说话。
大概他的问题太过无趣。他既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又怎么会难过。
向径太理智,也太冷血,不该沾的,一滴都不会沾。更何况早早就算计好的更不会投入感情。
段之晏想到这儿,只觉得更加佩服向径,姜家人的每走的一步,他都考虑到了后果。
比如,姜喜会妥协,姜老爷子为了避免姜喜向径的矛盾,会让向径走,并且为了弥补他,会给他其他方面的好处。
而事实上,姜老爷子早就跟向径聊过,派遣他其他市的分公司,而向径要的就是去一个他管不着的地方,有更大的自主权,好大展身手。
如此一来,正中下怀。
向径利用黎江合,摆脱姜喜,又能大展宏图扩张野心,一石二鸟,实在是厉害。
只是,也把姜喜推到了泥潭里。
段之晏想起姜喜的那张脸,他到底不够绝情,要是自己,绝对舍不得做到这一步。
……
日子可有可无的过着。
整个六月后半段,黎江合天天来家里认错,她最终还是选择跟他和解,因为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错。
可她依旧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黎江合也不心急,就慢慢的追着她。
姜喜变得不爱出门了,每一天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向径回来了。
他下车的时候,她就咬着唇,从窗户上掀开窗帘偷偷的看,拼命的压抑着情绪。
他进屋了,她就打开房间门,假装不在意的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后,她听见行李箱滚过的声音,抬头看去时,向径正要走过去。
他要搬走了。
姜喜心慌,到底忍不住,喊他:“阿径。”
向径停下来了。
姜喜于是猛地起身,朝他扑过去,可在离他一米远的时候,却又停下来,不敢再靠近。
向径又穿个儿了,估计是最后一次,因为他越来越稳重了。
向径看她一眼,说:“你瘦了。”
姜喜拼命的摇头,眼泪顺着眼眶就下来了。
“别哭。”他替她擦干眼泪,说,“向径不适合爱情,你还小,会遇到更好的人,别再喜欢我了。”
她一动不动,僵硬着。
他却逼她点头:“嗯?”
姜喜心里说,做不到的,却点头了。
她一直都听他的话。
然后,向径走了,半分流恋都没有。
她连他要去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