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身上刚洗完澡的香味出卖了他,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往发生了某些事情上想。
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他比起来,姜喜简直就是一团糟,连头发都是乱的。
他起身点了根烟,眼底戏谑的看着她。
姜喜有点受不了,她的身上全是红红的痕迹,向径作的。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姜喜抱着腿冷冷的说,“难不成你还要再去结扎回来?”
向径没有开口,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就让自己这么绝后了。
姜喜说:“这个协议我也不想跟你继续履行了。”一次的欺骗,简直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你还是让我走了算了,好跟你的三四五号嗨个够。”
向径的脚在她狡猾处勾了勾,“你叫三四五号?”
姜喜冷哼了一声。
向径凑上来,在她侧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显然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的范畴。
“那个怀孕女人是向昀派来的。你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毕竟我结扎了不是吗。”他平静的说,“至于后一个,那只是同事。”
姜喜不信,同事没事还来跟他搞暧昧?
向径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她们想跟我搞,但是我敢保证,我没那个心思。”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一个我就够受了,
姜喜一个,就花了他足够多的时间。再来一个,向径那就不是向径了。
说实话,对向径而言,那方面的快感完全不及事业上的成就。
随后他稍稍远离她,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公事公办的态度,“来谈谈我最新跟你协商的打算吧。”
姜喜说:“你要谈什么?”
离婚都离婚了,有什么好谈的?
今天这事,都是太荒唐了。他们不应该发生,姜喜觉得自己那会儿就应该避开他。也犯不着这会儿还要被他榨干。
向径平静的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您贵人多忘事,我可以提醒你一句,离婚协议书是几天前才签的。”姜喜拍了拍自己被他勾过的腿,现在还是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呢。
向径却是笑了:“你是不是忘了,离婚协议书的日期没有签?”
姜喜一顿,随即脸色冷了点,什么叫她没有看见,分明是向径用东西挡着,没有露出来给她看。她当时也没有多想,才找了他的道了。
“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向径扯了扯领带:“你有见过哪个男人,有事没事就把老婆送走的?为了那么点股份,我没必要让自己打光棍。”
姜喜从床上站了起来,这会儿她还什么都没有穿呢,这么大胆的动作,倒是让向径愣了愣。不过他没有躲避,这种福利他没必要拒绝。
她很快穿好了衣服,坐到了向径的对面,冷冷的抬了下下巴:“你说。”
这个动作其实有点看不起人,不过向径这会儿没打算跟她计较,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姜喜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去了他的身边。这会儿凑的近了,倒是闻到了他身上还有点她的味道。
毕竟两个人那会儿亲密,味道也是互相沾染上了。
“姜家股份,大概你还是上心的吧?”他偏过头来,手握上她的手。
姜喜突然有些紧张,心跳加速:“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不再提起离婚的事,那么我放一半股份到你身上。以后再有了孩子,我再把百分之五十转给孩子。不过,如果以后是你自己离开的,你就得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还我。”
向径的意思,比起跟姜老爷子的协议,又要退让了很多。
起码姜喜是有话语权的,这样的条件摆在这儿,姜喜很难不心动。
所以她犹豫了好久,“如果以后是你要提让我走的呢?”
“那你便不用还给我。”
姜喜的心又艰难的动了动,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看着向径说:“可是你跟向昀有协议,他给你向家的股份,你跟我离婚。”
向径轻轻笑,她离他太近,很容易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姜喜疑惑抬头,他却凑下来亲吻她的发顶,没什么语气的说:“我们已经离了。”
姜喜更加疑惑,他前一刻还说离婚协议书时间不对。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能知道我们之间怎么样了?”他好意提醒她。
姜喜顿悟,怪不得他要搞一场记者招待会,原来只是为了让大家都以为他们分开了。尤其是要让向昀那边那一伙知道。
向径这是搞一场“假离婚”的骗局呢。
只要他们不让外人知道,婚姻问题也是隐私,根本不会有人清楚。而且向昀一心以为他们离了,更加不会多想。也肯定不会深究。
向径先故意用跟其他女人暧昧不亲来逼她去找向昀,顺水推舟达成跟向昀的合约,然后再跟她暗地里立一个其他协议,说到底最赚的人还是向径。
姜喜觉得他只要进了向家,肯定就容易了。她对向径的心机还是了解的。很多女人可能都比不上他。
都说很多男人分辨不出来绿茶,姜喜觉得向径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这一点。可能他几分钟就能鉴定出来,姜喜还把人家当朋友呢。
说到底,她还是心动了。
姜喜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一半股份给我?”
如果要过一段时间,她就算了,向径指不定当中还会闹很多幺蛾子,这一半的股份最终能不能到她手上都不一定。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是答应了?”
“如何你愿意今天就让我签协议,我就没问题。”
向径这次本来就不打算耍她,同样的计策他不会用两次。如果他想要回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重新喜欢上他。这样人财他就都得到了。
而他当然也有那个信心,向径并不觉得现在的姜喜就一点都不喜欢他了。要是真一点都不喜欢她,要拐她办事可不容易。
当天,两个人起床穿完衣服,向径就直接带着她去签了股份转让书。
百分之五十,一个小数点不多,一个小数点不少。
姜喜在签完字以后,有离婚协议书的教训,她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多遍,最后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
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也相当于她自己的“卖身契”了,姜喜也迷茫自己以后的人生,但是能为姜家出一份力,不让恒央完全落到外人手里,她觉得值得。
“那孩子的事岂不是要几年以后?”姜喜又想到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
“嗯,这两年应该不会要。”向径也没有隐瞒。
姜喜也没有多问,反正这辈子她都耗在这儿了,多几年少几年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我这辈子都得待在你身边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向径虽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可她觉得他的心情还不错。
向径说:“晚上去哪里吃?”
“日料店吧,我请客。”
当天晚上,让很多人意外的是,早上还宣布离婚的两个人,竟然还有空一起来吃饭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分手饭,这个谁也不清楚。
姜喜当天晚上,没有回向径那儿住,她住在酒店。这是她以为自己快要离开了,提早订的,已经过了退房时间,她不住也是浪费了。
姜喜睡到半夜,向径过来时,姜喜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动了动她,她也只是往旁边躲了躲,并没有睁开眼。
向径也就没有吵醒她,抱着她一块睡了。
说实话他今天也有点担心姜喜会不会就不答应了,她有时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靠谱。所以在她同意的时候,向径不否认他是开心的。
然后才发现,原来这段时间因为她总是吵着说要走,自己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不过这会儿是完全放心了。
向径脱了外套,就抱着姜喜一起睡。
而姜喜被吵醒,是因为一阵门铃,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边竟然有一个人。
姜喜推了推他,向径就凑过来亲了亲她的下巴。
有人说,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不是亲嘴唇,而是下巴,因为下巴往下就是脖子,亲脖子是试探是调情。而亲下巴,是新人。
外头的敲门声继续。
姜喜推开他:“我要起来了。”
她穿着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柔的笑容,他道:“姜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吗?”
姜喜没想到向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想起来里面这会儿还躺着个向径,立刻有点紧张,她不能让他知道。
姜喜下意识的想关门,但向昀温柔的阻止了她,继续笑道:“姜小姐,你这是不想见到我?”
“没有……”
“我来约你吃个早餐。”
姜喜见他视线不停往里探,挡了挡,不愿意让他看到向径。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自己走了出来。
向径的下巴撑在姜喜肩窝处,非常亲昵,他养着嘴角看着面前的向昀。后者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了下来。
姜喜感觉自己额头冒汗了。
“向径,你这是什么意思。”向昀冷冷的说。
这是姜喜第一次看见他不温柔的模样,怔了怔,随即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
向径眼底几分赞许,对向昀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自毁协议。”
“我可没有。”向径道,“协议里头,是要我跟姜喜离婚。你已经见到了,我们确实已经离婚。只是离婚后要不要在一起,协议里可没有提及。”
“你!”
向昀气急败坏。
他竟然让向径钻了这个空子。
向昀得从姜喜这边下手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字,向径就带着姜喜往后退,随即关上了门。
这个动作让向昀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向昀冷笑了一声,快步离开。
而姜喜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你干嘛这么得罪他?”
协议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他要完蛋,她搞不懂向径这么高调做什么?不知道有猫腻的人,就得低调些?
“向昀这边,总是要解决的。”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过两天总是要见面的。”
……
向昀回去以后,并没有就打算任由这件事这么发展。
姜喜如果是被向径哄着,那么他也有信心,可以哄住姜喜。
同理,向径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她看得很好。所以向昀还是抓住了空子,某一天找上了姜喜。
他又重新恢复成了衣冠禽兽的模样,笑容无害:“姜小姐,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姜喜左看看,右看看。咖啡厅四周都是不认识的人,她恐怕是不能拒绝:“可以。”
两个人最后一起坐在了位置上,姜喜同样点的是卡布奇诺。
“姜小姐,前段时间不是说好要离开的,怎么就留下来了?”向昀进一步道,“难道是向径用什么威胁你了?”
姜喜摇摇头:“是我自己再跟向径闹脾气,现在我们矛盾解开了,就好了。”
向昀眼底又有不可察觉的冷。
有人不自知。
向昀会让她知道识趣是什么滋味。
当然,他又让女人心服口服的最好办法。向昀虽然看着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只是那方面霸道极了,很少有人不上瘾。
“姜小姐,我这边有些关于向径的秘密,你有没有听一听的打算?”
姜喜犹豫。
“我恐怕你知道了,就不会继续坚持现在的想法了。”他笑,“不过这边不够安静,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向昀行为举止都正常。姜喜跟在他身后,走到四楼,越来越安静,最后她不走了:“向先生,我还是不去了。”
她跟向径,好歹还是正正宗宗的床上partner关系,比起他要熟悉很多。她没理由就相信她。
向昀冷笑,上了四楼,她就走不了了。
三楼楼梯口,早就站满了他的人。
只是下一刻,突然出现的另一道人影让他皱起眉。
“姜喜。”赵段就站在四楼出口那。她似乎来的有点急,这会儿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今天姜喜本来就是约的她,而向昀是早知道她喜欢来这里,守株待兔。
“你来了啊。”姜喜连忙走过去,然后对向昀说,“我先走了。”
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她这会儿是虎口脱险。
向昀冷冷的讽刺的看着赵段,没有阻止。
“我们走。”赵段牵着姜喜,往下走。
三楼的人也没有拦她们。
姜喜似乎已经想不起来,这个牵着自己的女人,有一个艺名叫lucy。
赵段身上的风尘气息已经全部都没有了,以前那个艳俗妆容,已经没有了。原来她这么好看,那种惊讶的好看,又肉又骨感。
姜喜跟赵段说了自己不走的事。
赵段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要回向家,向昀母亲,你得格外注意。”
两人坐了会儿,姜喜就起身要走了。
赵段说:“我再坐一会儿。”
她把面前的咖啡喝完,最后朝搂上走去,上楼的好几位穿着便服的,见到她神色古怪,但到底没有阻止她。
赵段敲了敲向昀的门。
几分钟后,里面的人打开了门。向昀在看到她是,皱了皱眉,最后到底还是让她进去了。
赵段点烟,烟圈吹得极好,她笑,漫不经心:“今天你想对姜喜做什么?”
向昀脸色微变,凉凉的看着她,讽刺道:“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我就问问,你想把她给睡了?”赵段说话间,偏过头去看她。
赵段的腰,随着她的动作,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说:“你喜欢她?”
却没有醋味,也没有试探,仿佛就是最最平淡的一句话。
向昀没说话。
赵段笑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想法。并没有勾搭你的意思。”
向昀想起那天记者招待会上的视频,说:“因为赵文凯?”
赵段微顿,却没有否认。
“你跟赵文凯什么关系?”
她笑,目光肆无忌惮的看着他,那应该是最最显而易见的意思,几个字从她嘴唇里慢慢吐出来,她说:“跟你和我一样的关系。”
——
……
姜喜在几天以后,终于理解了向径所说的,几天以后还要见面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想到,向父竟然会约她见面。当然,随行的还有向径,甚至向昀也在。
向父名义上是带姜喜吃饭,但是整场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开口跟她说过一个字,只问向径:“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再看。”
姜喜怔了怔,这对父子相处模式,真的连普通人都不如,冷漠的像是两个陌生人。
“争取早一点回来,我好给你安排事情。”向父说道,然后回头看了眼姜喜。
这一眼,意味深长。
姜喜直觉这并没有什么好意思。
向昀倒是一直没有说话,他在出神,最后坐在位置上,刷起手机。
“阿昀,安排在你那块怎么样?”向父对向昀的态度显然截然不同。
姜喜有些替向径不值,她怕向径难过,最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向径微微一顿,看着她担忧的表情。心底有点开心。不过他其实并不难过,他一直都清楚他们父子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早就没把向父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难过。
这段饭并没有吃多久,向径就要拉着姜喜离开。
不过向父却开口道:“你留一下。”
他连开口叫向径名字都不肯。
姜喜道:“回去吧。”
向径对于姜喜难得的护短很是欣慰,最后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没事,最后朝向父走了过去。
向昀早就走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姜喜觉得向昀今天很不对劲,他大概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他似乎很矛盾。
而另一边,向径站在向父面前,没什么语气的说:“您有什么事?”
“还是那句话,哪怕你给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了姜喜,哪怕你手头向家的股份没有经过我之手。我还是不愿意姜喜跟着你。”向父没有隐瞒对姜喜的不喜欢。
向径皱眉,没说话。
“我不是不满意她的家世。”向父道,“我不满意的,是她的性格。她做妻子不合适,不仅不能给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还需要你哄着。”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向径:“我保证到时候你就腻了。”
他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他。
向径淡淡:“用不着你管。”
他也没打算妥协。
向父意味深长的说:“你不要忘掉,还有另外一个。”
他虽然也不喜欢,但是不介意拿来压一压向径。
向径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但是倒是没有说什么,只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带着姜喜回去时,神色如常。
而回到家以后,向父的电话还是打了进来。
向径一时之间忘掉了关免提,因为在公司他为了方便跟姜喜聊天,都是边开免提边工作的。
向父的声音很大,“我还是不同意姜喜进门。你不准带着她,你要是不带着她,我这边多转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么大的声音,一旁的姜喜也听见了,她表情变了变,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向径可以答应向父,然后把她养着外面。
她觉得向径应该会这么处理。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向径并没有拒绝。
姜喜慢慢的回了房间,向父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向径转身去了外面接电话。
几分钟后,他才回来。
身上几分露水的味道。
向径钻进了她的床,她的被窝,从她身后搂住她,紧紧的,这种天气,其实有一点热。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那通电话的内容。
姜喜想了想,这话改摆出台面的,反正她现在拿了股份,不会计较那么多,所以还不算难过。
她侧身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向径目光沉沉,深邃极了,没有说话。
姜喜好意替他解围,也是自己的想法:“你要回a市的话,要不然在外面给我买一套房子吧,你可以随时过来。反正向家不是我家,去不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