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雪瞳突然说这些，苏月凉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是不是在不久前，程雪瞳就用过这个软件？上次用的对象也是这个秋水？
苏月凉好像知道今天程雪瞳为什么要突然研究这个秋水的。
今天林启没开播，是由大黄在代播，她也就没啥事做了。
程雪瞳是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种奇怪的行为在她身上才是正常的。
并且苏月凉还顺带想起来上次研究程雪瞳还说了个什么结论来着，想到这个她突然身体一僵，表情极其不自然。
她想起来了。
程雪瞳把她的发现分享给了林启。
林启又细细观察了一下，确实如她所说。
李秋水此刻正在和观众说她最近在做什么。
她的说法是她最近在学一些什么东西，很忙，所以无法回复大家的私信，还站起身来在镜头面前鞠了一躬。
身体弯曲朝向镜头的时候又是一阵的让人口舌干燥的身体语言，露出了她洁白光滑的背部。
但这时林启发现她下半身穿的是长裙，还是很厚很厚的那种。
先不说和上身衣服搭不搭的问题，光是对于李秋水个人而言，她就从来没在直播间穿过长裙这种东西。
她的双腿是她吸引观众非常重要的一环，平时老是想着如何让那双大长腿更加显眼才对。
“从动作分析上来看，她的腿部应该很不舒服。”
程雪瞳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副无边框眼睛，拿着自己的眉笔在屏幕上指指点点着。
苏月凉则是像一位正在听课的学生一般，程雪瞳每说一句话她都会点点头。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听了她众多的分析细节后，苏月凉抛出了她的问题。
“她被人绑架了，某种意义上的。”
程雪瞳神神秘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
“啊？！！”
苏月凉一阵惊呼。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骇人了，她明明正在成千上万人面前直播，展露自己的笑颜的魅力，可程雪瞳居然说她被人绑架了！
“当然，我这不是什么严谨的说法，甚至大部分都是我猜的。”
程雪瞳又补充了一句啊。
但苏月凉没觉得程雪瞳在开玩笑，她从小就是一个猜测和直觉特别准的人，她正儿八经说出来的结论还有极大的整蛊成分和玩笑可能，但她一旦用了“猜测”和“直觉”这种字眼，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毕竟她爸爸是这方面的天花板。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帮帮她？”
苏月凉自然而然就会有这种想法，虽然她对这个叫李秋水的女人不感冒，但抛开她这个人的性质不谈，光是一名女孩子被人裹挟这种事，就足以激发她的怜悯之心了。
“‘帮’这个字还用得早了些，用些手段探一探究竟还是可以的。
你看她现在不是正在和直播间的土豪和老板商量着赔礼道歉事宜吗？
这些lsp嚷嚷着要给她提要求什么的，我看这个机会挺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需要一点钞能力。”
“呃...”
......
秋水正在和弹幕互动着，回应着某个节奏。
这个节奏是贡献榜上靠前的几个金主带起来的，大致意思就是让李秋水来点实质性的补偿，别老画饼。
李秋水有些手足无措，支吾了半天，有些艰难地说出了“可以给大家跳一只舞赔罪”。
但她的嗓音配合着她面容上的难色，给人一种很不情愿，很勉强的感觉。
看到她这副模样，直播间的老板们不干了。
本来他们想要的就不是跳舞这种极其常规的补偿，跳舞这种事情，哪个直播间看不到？
去那种新主播的直播间，随便送点礼物主播能欢天喜地跳上半小时。
怎么，我们给你送那么多礼物你就想靠跳舞糊弄过去？
你秋水身上哪些地方配的上那些礼物你心里没数吗？
不就是看你比较“开放”，身体也比一般主播要诱惑人一点吗？
男人的那点心思你还能不懂？在这里装什么纯！
我们送的钱都够去某些地方找更...
关键你秋水说跳舞的时候还格外为难，怎么的，跳个舞对你来说都为难了，那其他的岂不是更不肯？
镶了钻是吧？
对于这种临时“立牌坊”的行为，金主们向来是零容忍！
加上这段时间积怨已久，直播间此刻有一种“逼宫”的气氛了。
李秋水看上去非常难过。
主播在镜头前展示的情绪或许是不够真实的。
但此刻，李秋水所展示出的这种难过在林启看来简直是真实到了极点。
她是发自内心在为某件事难过着。
甚至在这一份难过中，还掺杂了其他东西，那是名为“弥留幻想”的东西。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直播间突然有人送了300个飞机！
飞机一架一架呼啸而过，李秋水在这礼物特效中重新抬起了她那微低着的充满难过之意的脸蛋。
脸上重新绽放出来一种“救赎”般的笑意。
眼里甚至有一丝亮晶晶在闪动着。
这是她今天开播以来，接收到了第一个大礼物。
可能是由于她的粉丝群体达成了一个意见上的共识，那就是不能轻易给李秋水送礼物了。
她这突然消失和出现，有点像是在诈骗钓鱼圈钱。
这个时代的人最不想当的就是金钱和感情上的“小丑”。
他们联合起来抵制李秋水，如果李秋水不能给出像样的补偿，他们将会封锁她的财路。
不仅自己不再给她送礼物，还有用各种方式“劝阻”其他冤大头送礼。
但此刻这个id名为“秋水酱的超级粉丝”的人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就扔了300架飞机出来，打乱了他们的“封锁”计划。
弹幕上也跟着起哄刷起了『老板糊涂』的字样。
但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豪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些，不仅送了礼物，还给李秋水发了一系列鼓励性质的付费留言。
林启都能感觉到李秋水就差眼泪掉下来了。
但这个神秘粉丝在最后还是提了点要求的，说是要看秋水跳舞，自己非常喜欢她的舞蹈。
正处于某种感动中的李秋水当然答应了，正准备站起来直接跳时。
这个神秘粉丝又发了一条留言：
『我能不能提一些小小的要求，就是和她解下来要跳的舞相关，绝对不会为难她，就是一点点小细节上的要求。』
李秋水没有多想就打赢了。
神秘粉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不能把毛衣的高领往下低一低，然后换一条短点的裙子？』
可让屏幕前的观众没有想到的是，看清这条留言的李秋水当场愣在了原地，随后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