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们这些年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到底是哪里不对?”玉灵气得直跺脚。
她家额娘,一直是阿玛最宠爱的女人,这些年,额娘不仅管着府里的中馈,还将阿玛原配嫡妻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相比宁楚格与岳兴阿,她和弟弟玉柱,其实更得阿玛的疼爱。
她虽然是庶出的格格,可吃穿用度从来不比宁楚格差。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这府里除了阿玛和额娘外,其他人都偏心宁楚格。
自己每次去中院给祖母请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楚格被人捧着,她就是个没人看得上眼的小庶女。
正因为如此,一回到南院,回到她家额娘的地盘上,玉灵便会时不时给宁楚格使点绊子。
这种事她做得轻车熟路,像今日这般被宁楚格反将一军的事儿,还是头一回遇到。
“的确不对劲儿,那宁楚格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说是失忆,我看是中邪还差不多,还有赫舍里氏,也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这母女二人都邪乎的很。”李姨娘咬了咬牙说道。
尤其是赫舍里氏,从前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呀。
李四儿知道,赫舍里氏很厌恶她,一直看不起她,正因为如此,也不屑和她多说,人家也不屑像她一样去争宠,好想多看她两眼,都脏了眼睛一样。
加之赫舍里氏喜欢读书写字、吟诗作对,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也不管南院这些琐碎的事儿,才轮到她管家。
她那些年真的和当家主母没什么区别了。
可为什么,赫舍里氏突然就变了呢?
还像从前那样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主母不好吗?
“额娘,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您看看今日的架势,这府里往后还有您的位置吗?女儿过几年也就出嫁了,可额娘是要在这府里过一辈子的,还有弟弟玉柱,额娘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他打算呀。”玉灵扯了扯手里的帕子,低声说道。
李四儿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心里也着急的很。
自从宁楚格没嫁出去后,他们南院的一切就开始有了变化。
“等宁楚格那个死丫头出嫁后,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没有她在那儿煽风点火,赫舍里氏也蹦达不起来,她从前那么软弱的一个人,还能一直凶悍下去吗?”李四儿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再说了,咱们南院的一切还是你阿玛说了算。”
她相信以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再次笼络住隆科多,这几日,就先按兵不动吧。
“我今日派人去打听了,祖母已经在帮她物色夫婿了,她这般可恶,还是快些嫁出去吧。”玉灵说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些世家子弟都看不上她,她肯定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以后回娘家来,也没她说话的份了,看她还敢不敢插手咱们南院的事儿。”
李四儿听自家女儿这么一说,心情好了不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嫁的又不好,当然没资格回来说三道四,说不定……她到时候还要倚仗家族的支持,才能在夫家抬起头来,她还要仰仗你阿玛给她撑腰呢,哪里敢得罪我?”
“不错!”玉灵一听自家额娘说起这事儿,便兴奋不已:“额娘,最近太邪乎了,咱们不和宁楚格她们争,就安安稳稳待在浮香阁吧,哪也不去,阿玛见了之后,肯定会高兴,咱们好好哄着他,让他帮我找一门好亲事,九阿哥和十阿哥与我年岁相当,尚未定亲……就算不能嫁给阿哥们,也得嫁个宗室子弟呀,那些铁帽子王府上,多的是公子爷,不过……女儿要嫁就要嫁世子。”
只有嫁给了那些府上的继承人,她以后才能做福晋,才能永远把宁楚格踩在脚底下。
她倒要看看,等她和宁楚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时,祖父祖母和府里那些长辈们是选她,还是选宁楚格。
李四儿被自家女儿这么一说,顿时有些飘飘然。
她家女儿若是嫁给了身份高贵又厉害的皇族子弟,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她李四儿?
“你放心,额娘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让你高嫁。”李四儿握住了女儿的手,笑着说道。
“女儿也会护着额娘和玉柱的。”玉灵甜甜一笑。
此时的宁楚格,根本不知道她们母女二人的打算,她正陪着自家额娘,在膳房里打转。
“玳玳,女子管家,无非是抓住四个地方,第一是府里的大库房,库房这边不仅管着府里的东西,各处缺什么,要什么都要去那边领,就连丫鬟婆子们的月例银子,也是从那边出的,第二是大膳房,第三是针线房,第四是园子和花房,府里花销银子的地方,大多就在这些地方了,作为当家主母,这几处地方,你都要安排心腹之人去掌管……”
“当然了,如果府里人丁兴旺,便可以分出去给其他人一块管着,就比如咱们府上,之前各房是在一块过的,我和你伯母、婶娘们,各自管一处地方……”
赫舍里氏拉着女儿的手,四处转悠的同时,也不忘教导女儿如何执掌中馈。
事实证明,她不是不会管,从前只是没有对那个男人死心,抱有一线希望,不愿意撕破脸罢了。
如今再无顾忌。
“之前,这些事儿你祖母是教过你的,只是你受了伤,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这些事儿怕也记不得了,不过没关系,额娘慢慢教你便是!”赫舍里氏拉着女儿的手,笑着说道。
“还有庄子、铺子,等月底那些管事的来回话时,你也在一旁听着,额娘教你怎么掌管庄子和铺子。”
宁楚格闻言点了点头,她既然已经成为了这位世家贵女,有些事总是躲不掉的。
就比如嫁人……
在府里各处转悠了一圈后,宁楚格随自家额娘回了正屋,刚到门口,她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额娘,女儿什么都忘了,就连骑马射箭也忘了,七叔和八叔还说月底带着女儿骑马踏青呢,看来女儿是去不了了。”
赫舍里氏闻言正欲说些什么,突然看见隆科多从里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