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收到宁楚格派人送来的帖子时,心中百感交集。
“额娘,您要赴约吗?”大格格望着自家额娘,柔声问道。
“当然要去。”大福晋转过头望着女儿,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你四婶婶不是那种当着人一套,背着人一套的人,她行事光明磊落,既然发了帖子给我,那就是真心邀请我过去的。”
“那女儿……”
还不等大格格把话说完,大福晋便打断了她的话:“你就别去了,免得到时候只有你一个小辈,反倒让你不自在。”
“那额娘小心些。”大格格连忙说道。
大福晋闻言心中倍感安慰。
她知道女儿担心她,孩子们慢慢大了,知道关心她这个额娘了,还十分孝顺呢。
一想起自己这几个儿女,大福晋心中满是欣慰。
就算是为了孩子们,这未来的路,她也要好好走下去。
胤禔虽然被关进宗人府了,但万幸的是,皇家并没有抛弃他们。
准确的说,是皇帝并没有抛弃他这几个孙儿孙女。
胤禔没了爵位,又被圈禁了,按理说,他们府上就没有俸禄了,但皇帝前些日子还是让人送了银子过来,她家弘昱,依旧在宫里读书,几个女儿,依然是内务府派来的先生在教。
旁人依旧称呼她为大福晋。
这座偌大的府邸,除了没有胤禔这个男主人之外,其他几乎如常。
当然了,就连胤禔那些侍妾们,现在也不在府里了。
大福晋把她们都送到了宗人府,伺候胤禔去了。
如今这府邸,除了他们娘几个外,便是伺候的奴婢。
皇帝既然愿意管着这几个孩子,那大福晋也不必为孩子们的前程担忧了。
最近这大半个月,她其实过得挺舒心的,只不过,不能说出去罢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里,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御笔。
梁九功连忙奉上了一杯热茶。
皇帝抬起来喝了两口后,突然问道:“之前的理亲王府邸,朕下旨收回内务府了吗?”
因为事情太多,皇帝实在有些记不得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收回内务府了,不过皇上并未赏赐给别人住,还空着的。”梁九功连忙说道。
皇帝闻言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片刻之后才道:“朕虽然下旨圈进了胤禔,却允许大福晋带着孩子们继续住在从前的直郡王府,胤礽的福晋一直住在静心庵,也不是长久之计。”
梁九功一听皇帝和自己说这些,就有点心慌。
他只是个太监呀,也不敢搭腔,只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胤礽这些日子,没有再打孩子吧?”皇帝坐到了椅子上,皱了皱眉道。
“回皇上的话,宗人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二爷会亲自教孩子们读书写字,若是……若是不听话,会被他打手心,他倒是没有像从前那般,对孩子们拳打脚踢了。”梁九功连忙说道。
皇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他胤礽又不是什么才高八斗之辈,能教好孩子?可别教错了。”
梁九功一听皇帝这话,就知道他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梁九功,你派人去传旨,让二福晋带着三格格从静心庵回来吧,就按照大福晋他们那边的惯例,让她们母女二人继续住在从前的理亲王府,等安顿好后,你再派人去宗人府,把胤礽的孩子全都接出去,住到理亲王府,由二福晋教导。”
他宁愿相信儿媳妇儿,也不相信儿子能教好人。
他自己就是个棒槌,可别把那几个孩子养废了。
“告诉二福晋,朕每年会从私库里拿出五千两银子来贴补他们,就和大福晋那边一样,府里的孩子,该进宫读书就进宫,格格们由内务府这边安排先生过去教导,让她不必担心。”
皇帝虽然很厌恶两个儿子,但儿媳妇们还是很贤惠能干的,还有那些孩子们,说到底也是无辜,就别跟着那两个混蛋去宗人府吃苦了。
孩子们需要母亲陪伴和教导,两个儿媳妇儿,他也就一并赦免了。
这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胤禛他们夫妇二人也很大度,应该不会计较。
“奴才这就派人去静心庵传旨。”梁九功恭声道。
二月二十四这日,宁楚格本来打算早早出门,因为她今日约了诸位福晋去一品斋坐坐,作为主人,她当然得早点去。
结果旭儿却赖在她怀里不肯撒手,乳母来抱,孩子就哭。
小家伙平日里虽然也很依赖他她但很少这样,宁楚格有些不放心,便抱着孩子哄着。
“怪我怪我,舍不得孩子,想抱抱他,结果就没法撒手了。”宁楚格说完后,继续哄着孩子。
小家伙虽然刚满四个月,但身子结实,挺重的,抱在手里很有分量,不过宁楚格力气大,这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直到萦香过来,宁楚格还在哄孩子。
“玳玳,旭儿睡着了?”萦香压低声音问道。
“快了。”宁楚格轻轻点了点头,又抱了一会儿孩子,见他睡熟了,才将他交给了乳母,和萦香一起离开了。
“坐我的马车吧。”萦香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宁楚格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换了一辆马车?”宁楚格笑着问道。
“嗯,之前那辆马车有点老旧了,坐着不舒坦,这辆新马车很不错,又宽敞又舒适,还有这垫子,是上好的狐裘缝制的,冬日里坐着,又暖和又舒适。
宁楚格闻言笑了起来:“的确不错。”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懂享受了。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小富婆,胤禟又是皇子当中最有钱的,人家奢侈一些也不为过。
“玳玳,我还没有恭贺你呢,就快当太子妃了。”萦香说着笑了起来:“等你正式成为太子妃那日,我好好给你磕几个头。”
“你啊,都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还这么皮!”宁楚格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萦香的头。
“我的发髻。”萦香故一惨叫一声,可怜巴巴道:“玳玳,我才发现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坏。”
“是吧!”宁楚格狡黠一笑:“那我就……更坏点儿!”
两人在马车里打闹起来,就跟多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