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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璋面无波澜,语调上扬哦了一声。

赵云今淡然一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是座用一万根竹签搭起来的城堡,在那之前我已经做了一个礼拜,但我手太笨总也做不好,江易以前在木艺店打过下手,我就想请他来帮帮忙。”

“你不会想多吧?”赵云今担忧地问,“原本是叫他白天来的,但工程量太大,怕赶不及在你生日当天送出去,才想着晚上赶工。”

霍璋没说话,牵起她细白的手握在掌间。

他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手背上:“有心了,谢谢你。”

江易垂下眼眸,以免自己眼中蕴藏的暗色情绪表露。

赵云今笑得玫瑰般娇艳,亲昵地反握住霍璋的手:“你喜欢就好,一点小礼物算不上什么。”

她抬头望向江易:“当然,这其中也有阿易的苦劳。”

霍璋嗯了一声,他一晚没睡,头有些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敲响,这次门外站着的是三个警察:“孙玉斗在这里吗?”

孙玉斗不耐烦:“我已经跟警察说了,不知道是谁绑了我,你们不要再来了。”

警察冷着脸,严肃地说:“现在事关另一件案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乌宅。

乌玉媚睡到天半晌才起,外面日头晃晃,厨师做了她常吃的甜米粥和松仁糕,她洗了把脸,没动桌上的饭,套了件衣服去园子里散步。

于水生大清早就来了,在后园的菜地侍弄前些日子种下的小白菜。

“已经给媒体送去了。”于水生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洒到菜拢上,“马上就有消息了,耐心等等,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晚?”

“昨晚没睡踏实,总想起那个信封。”乌玉媚弯下身摸了摸小白菜绿油油的叶子,“孙玉斗是霍璋的亲舅舅,做什么都有霍璋给他兜底,能找到他们的差池很不容易,那信封里面装着孙玉斗强.奸的罪证被送到我家门口,很难不让人多想。”

“阿九。”她轻声问,“你觉得会是谁?”

起风了,于水生伸手帮她紧了紧衣襟:“霍璋在松川之所以年年效益拔尖,是因为他不知道使手段搞垮了多少同行,恨他的人大把大把也不差咱们俩个,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杀人的刀已经有人递过来了,借刀杀人,既不用费心也不用受怕,这么好的买卖就别想胡思乱想了。”

乌玉媚嗯了声,于水生见她心忧,避开话题:“阿志怎么样了?”

“命保住了,但人是废了,每天躺在疗养院一句话不说,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我在联系专家给他接个义肢,可他也没什么精神。”

“阿志打小就被他父母送来你身边,也算是你半个儿子。”于水生叹息,“他这次在赌场的事不是天灾,是人祸。”

“他老早就提过想跟江易学牌,你嫌赌博损人心志不准他进我场子,他只能跑去恭老头的场子玩,江易跟着他去的,他在的时候那些人不敢耍花招,他才离开没多久,阿志就中了人家的招。”

“两条腿,八根指头,他那嗓子今后估计也说不了话,这么下作的手段,恭老头能做出来,但做这行的不会无缘无故结仇家,我和他是老对家了,他废阿志是行规,但要说是他把牌插在阿志身上的,我却不太信。”于水生说,“阿志是你的侄子,他要真想冲我来,下手的对象也该是我的人。”

乌玉媚静静听着他说话,于水生说:“他在霍璋回西河的前夕出事,未免也太巧了。霍璋不承认不代表他没做,他心思深,阴毒又计较,车祸的事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没当他忘了。”

乌玉媚眉宇间充满忧虑:“我最近常做噩梦,闭上眼就梦到阿志,他满嘴是血哭着怨我,说是我作孽太多才报应到他身上。我还梦到许多许多死人,不是这里缺一点,就是那里少一块,血淋淋地围成圈找我索命,说是恶道太苦,要拉我下去作伴。”

于水生宽慰她:“你成天拜佛,佛经里怎么说因果?今生的因都是前世的果,那是他们的命,是他们上辈子欠你的。”

“佛经还说,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乌玉媚笑得凄婉,“我迟早会下地狱的。”

于水生说:“是善是恶谁又说得好?娟娟,有我在身边,是报应我挡着,你怕甚么?”

*

孙玉斗早前怀疑江易但不敢告诉警察,是因为他怕江易跟警察供出视频的事,江易被警察传去问话丝毫没有提起这个,霍璋派去的人也没有在他家小区的监控里发现江易的身影,他那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好好安放回胸腔。毕竟只要没有摆在明面上的证据,霍璋自会帮他擦好屁股,那女孩家里翻不起多大的浪。要是铁般的事实摆出来,他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原以为这事过去了,可他死也没料到,警方再次来找他,却是因为那段强.奸的录像。

一小时前,各大媒体商量好一般联动发文,将一起发生在半年前的强.奸案的热度推至舆论的风口。

那段视频在网络上疯传,受害女孩的脸和声音都经过模糊,孙玉斗的脸却未经过任何处理,他犯案的过程以及事后对着镜头得意的发表感言,无比清晰。几乎是瞬间就引爆了热度把网友的愤怒推至极点。

霍璋着人压热度,但收效甚微,背后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

孙玉斗被带走之后不久,他接到了来自霍嵩的电话。

……

薛美辰这些年发了福,但皮肤保养极好,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漂亮的底子,她穿了条黑色套装,看上去雍容华贵。

霍璋进门时,她正坐在病床边削黄瓜,一片一片往霍嵩干燥的嘴唇上贴。

霍嵩尿毒症许多年了,苦于找不到适合配型的肾,是以早年每周都要做透析,后来霍璋从于水生手里弄来一颗肾,他移植后身体好些了,奈何适配度不高,后来的排异反应太强,因此还是要常年待在私人医院治疗。

他平日喝不得水,因此嗓子总是沙沙的,开口叫霍璋过来坐后就没再说过话。

替他发声的人是薛美辰,妇人一双眸子不怒自威,直直盯着霍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孙玉斗是你亲舅舅,你不会放他不管,但事情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管?”

“已经有人扒出他和霍家的关系了,从一小时前,辰嵩的股价就一直在跌。霍璋,叫你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你的身份到底是霍家人还是孙玉斗的外甥。”薛美辰冷笑,“孙玉斗痞子出身,没文化素质又低,从一开始我就反对他借霍家的名头作威作福,是你非要感念亲情留他在身边,现在闹出事来了吧?”

薛美辰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丑事,你也不必为他兜着。”

“孙玉斗的亲亲外甥和霍家的大少爷,两者你只能选其一,做事前想想,一个孙玉斗值不值得?”

私人医院的豪华病房窗明几净,洁白的墙壁映衬着床上霍嵩蜡黄老态的面孔,他伸舌舔了舔唇上湿润的黄瓜片,脸上早已不见当年意气风发“霍生处处留情”的风流模样,他用一种嘶哑到几近病态的声音说:“这是你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霍璋的脸隐匿在光影之后,虚虚的看不清神情。

*

霍璋去见霍嵩,赵云今自然不能陪同,

她让江易送她到花店,今日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她全然没受影响似的,依然照常营业。

她拿着喷壶仔细地浇了一遍花,刚浇完,天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她只得放下喷壶,把刚摆出去的盆栽重新搬回店里。

江易去为她买书了,他请假回来了,双喜的活计就落回了他身上。

赵云今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盆子都搬完,雨越下越大,她身上已经淋得湿透。

她没有找毛巾擦拭,也没有进屋换衣服,而是愣愣站在雨里,目光倾入远处雨水茫茫,正蒙蒙升起的模糊雾气里。

……

书城。

江易在青春小说的区域逛了两圈,赵云今要的书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对面就是所中学,午休时间到了,许多中学生头顶一本书踩着雨水跑回家吃饭,也有些小孩嫌雨天路滑不愿意回家,随便在外面的店里买了份盒饭,拿来书城边看漫画边吃饭。

江易左手边坐着一对学生情侣,女孩坐在男孩腿上,两人亲昵地共用一盒饭,吃着吃着兴致来了还会嘴对嘴喂饭,如此腻歪,四周的人却像司空见惯了似的,谁都没有多把一分注意力落过来。

江易烟瘾犯了,但店里禁止吸烟,他站在角落里找着赵云今给他的书名,眼前出现了一排摆着教辅的书架。

他的思绪忽然就回到了那年。

临近高考前,赵云今没日没夜刷题,一礼拜就能做完一份习题册,她每天午休时都会偷偷溜出来找家书店学习。

江易那时已经成年,找了个建筑工地打零工的活,空闲不多,但为了见赵云今一面,依然会顶着烈日骑几十分钟摩托来见她。

哪怕只有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也乐此不疲。

赵云今做题,他在旁边看她,少女侧脸精致,海藻般的长发松散披在单薄的肩背上。

她看上去娇贵十足,像朵他想要触碰却又小心翼翼自觉卑微到尘埃里的花。

赵云今做完题,偏头看他:“你好沉默啊。”

“不想打扰你。”

“那你跑这么远过来,只是为了看着我发呆吗?”

——当然不是。

他怎么能只甘心看着她。

少年人浑身蓬勃、无处安放的躁动,每次守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清浅的茶花香味,都恨不能将她就地正.法,若是她再作作妖,勾唇朝他轻佻的笑笑,他能将她脱干剥净,吞吃入腹也说不一定。

赵云今故意露出腕间那条陈旧的彩绳,皓白纤细的手腕向下,落在他运动裤的绳扣上。

少女心思驳杂,偏偏又极力装得纯真,这种既欲未欲最是勾人,她柔声问:“那你想做什么?”

江易坦诚地说:“想干.你。”

他将女孩拉到堆满教辅的书架后,按着她的肩膀在无人的角落吻得天昏地暗。

——脸颊、眼皮和那樱桃红的嘴唇,一一细吻。

他手掌被工地的石块擦伤,贴着创可贴摩挲在皮肤上粗糙感十足。

他揪出她别在校服裙里的衬衫下摆,刚要沿她白软的肚皮蜿蜒向上就被女孩按住。

“我要回去了。”女孩笑吟吟说道,“明天再来陪我吧。”

她是个妖精,只要对上,江易永远只有认栽的份。

……

店员见江易一个人站着,走过来问:“你要找什么书?”

江易从回忆里惊醒,他面不改色,用种冷酷的音调说:“与野兽爱爱爱。”

店员:“……”

她打开收银台后的柜子,找出一本书递给他:“以后买黄.书直接来前台要,书架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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