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收刀，缓缓走回小男孩的身前。
“鲁天明，下次你应该出手更快，不要再让这些凡人肮脏的手，有碰到我的机会。”小男孩有些不悦的批评了一句。
名为鲁天明的老人微微低头，说道：“我知道了，牧老。”
牧老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踢开拦了去路的一具尸体，缓缓迈步，向前走去。
最终，他停在了彩云的尸体旁。
“这个人，就是金婆婆么？”
牧老瞧了瞧彩云的尸体，一脚踩在了彩云的脑袋上，上下碾压着，语气略带着几分嘲弄：“死得可真是难看啊，好不容易加入永生一族，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死翘翘了。”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换了身体，可惜，太可惜了。”鲁天明摇头道。
“可惜什么？”牧老有些不满的冷哼道：“还好她死了，不然，这种垃圾，加入永生一族，我们得多掉价啊。”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依我看，以后要加大审核力度，这种货色，就算成为了永生一族，也要处理掉，保持群体精英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获利。”
“有道理。”鲁天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牧老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既然她死了，那就没什么好研究的了，先找个地方睡觉吧。不过——”
他的声音骤然阴冷了下来：“临走之前，还是把躲在树后面，偷听的那个家伙，给解决掉吧。毕竟，咱们永生一族的秘密，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可不能泄露出去了。”
“是啊。”鲁天明语气森然的道。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这人身高1米95，体型健硕，肌肉爆棚。
背上插着两把赤刀。
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十分硬朗。
正是张颂贤。
“你的身体不错。”牧老语气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多谢夸奖。”张颂贤冷冷道。
他看了看几位同伴的尸体，额头上青筋毕露，显然已是十分生气。
“不必这么愤怒，因为很快，你就会在黄泉路上，和他们相遇。”牧老面无表情的道：“偷听了我们的秘密，就注定你活不过今晚。”
张颂贤平静的道：“二位看来是误会了，我也是刚来不久，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并没有听到几句。不过——”
他咧嘴一笑，继续道：“我必须要承认的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永生一族，我确确实实听到了。”
“那你就更不能活了。”牧老露出了笑容。
“永生一族，这四个字，听起来就很值得玩味，具体的意思，方便跟我说说吗？”张颂贤指着二人，“还有，我真是非常好奇，明明你只是一个小屁孩，为什么那个老鬼，会对你这么尊敬呢？”
牧老沉默了会儿，这才笑着说道：“我是汉朝人，他是唐朝人，我和他的年龄，相差好几百年，而且实力也不在一个层面，毕竟，这多出来的几百年，我也并非白活。”
“汉朝？唐朝？”张颂贤皱了皱眉。
“很难理解吗？”牧老轻轻叹了口气，“现代人总是自诩，他们要比我们古代人更聪明。可我怎么总觉得，现代人一个个都傻不拉几的？”
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当然，现代人是有理由自信的。”
“毕竟，这是一个高度信息化大爆炸的时代，网络上各种信息，能够让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真正做到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然而，什么都懂一点点，就等于什么都不懂。”
“无数碎片化的信息，接收到脑子里，只会造成拥堵。”八壹中文網
“前一秒刚看完，下一秒就忘记了。”
“现代人总以为，他们明白了一切的道理，可是专精的事情，却是一件都没有。”
“可怜，可叹，可悲。”
说到这里，牧老摇头感慨道：“真是一个浮躁的时代啊。”
张颂贤冷冷道：“我有说我没有理解你的话吗？你们二位，不就是一个汉朝人，一个唐朝人，数了上千年，赖着不肯死的老怪物吗？从一个话题，就能上升到对所有人的aoe批判，我看你这个人，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此言差矣。”牧老摆了摆手指，啧啧道：“你可知一叶知秋，见微知著的道理？根本就不需要观察整个世界，从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可以判断得出，一件事的全貌了。当然，这个境界，是你这样的年轻人，所无法理解的。”
“我真是受够你这种歪理了。”张颂贤轻声道。
牧老笑道：“你不喜欢听，只是因为害怕我颠覆了你的认知罢了，之所以抗拒，是因为心底深处，知道我是对的，可又因为我们过于残暴，把你的同伴给杀了，所以你无法接受，更无法原谅我们。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你的心情很复杂。”
“可不可以，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张颂贤脸色冷了下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牧老耸了耸肩，笑呵呵的道：“其实，我真挺喜欢你这具身体的，可惜我前不久，刚换了身体。”
“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你们真是一群人渣。”张颂贤寒声道。
“你啊，你啊。”牧老深深叹息着，“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以普世观，来谴责我们这些永生一族。你以为我们会感到羞愧吗？不不不，你大错特错。”
“不感到羞愧，反而还十分得意，对吗？”张颂贤冷冷道。
“对。”牧老笑着点头。
“畜生。”张颂贤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牧老语气悠悠的道：“知道吗，我现在这具身体，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对我可依恋了，整天围绕着我，奶奶长奶奶短的。”
“即便是这样，你也舍得杀？”张颂贤沉声道。
“为什么舍不得呢？”牧老反问了一句，随即唏嘘道：“正因为亲近，才好下手啊，那天晚上，我哄着他入睡，他一点痛苦都没有就死去了。瞧瞧，我是多么仁慈的一个神啊。”
“神？不要侮辱神这个称呼，我认识的一个神，你跟他比起来，简直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张颂贤冷冷道。
牧老困惑的问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沟通呢？我说一句，你总会反驳我，跟你聊天太没意思了。”
“我们之间，没有就没有什么好聊的。”张颂贤面无表情的道。
“那好吧，既然话不投机，那确实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牧老轻轻叹了口气，回头对鲁天明道：“你也到该换身体的年纪了吗？他这具身体，你感兴趣吗？”
“确实是一具好身体，牧老好眼光，只不过，”鲁天明摇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人选，不需要他了。”
牧老哦了一声。
“那就随便处置了。”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