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红回来了！”
“天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真是个傻丫头，三姑为了保护她，狠下心肠扮坏人，好不容易赶走她，这会儿怎么又回来了？真不怕死吗？”
“她不怕死也就算了，可怜三姑一片良苦用心，全都付诸东流！”
族人们纷纷低声议论着。
小小红却对这些人置若罔闻，她快步跑到三姑的身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小红抬起颤抖着的手，握住了三姑已经冰凉下去的手。
这双手，曾经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这双手，也曾粗暴的甩过她的脸颊。
而现在，这双手的主人，却再也动不了了。
以前，小小红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呼喊三姑，总能得到回应。
现在，任凭小小红怎么呼喊，三姑也不会再回应自己了。
三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再也不会苏醒了。
“三姑，三姑……”
小小红哭到抽搐，往事历历，浮现在脑海里。
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还有好多好多遗憾……
楚尘站在不远处，看到小小红哭得这么伤心，他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烟头。
对于三姑，楚尘一直是比较理解的。
他很清楚，长辈对晚辈的爱，往往是粗暴蛮横的，他们自己年轻时，走过歪路，所以就以自己的经验，为晚辈选择道路。
可这样的行为，在晚辈看来，就显得过于干涉，而有些让人讨厌了。
晚辈通常要很多年以后，才能明白过来。
楚尘理解归理解。
但毕竟跟三姑关系一般。
对方还一直在打自己灵狐的主意。
所以，楚尘对她也没啥好脸色看。
当然，昨晚在小树林里，楚尘说要干掉三姑，还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子。
这一切是做给小小红看的。
他知道小小红会求情。
果不其然。
于是，在小小红的求情之下，楚尘便给了面子，放过了三姑。
这也是为了小小红好。
毕竟三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然而……
楚尘万万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三姑便这样死掉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早来一两个小时，垂死中的三姑，或许在他的治疗下，还有得救。
可是三姑已经断绝了生机，起码一个小时以上了。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束手无策了。
楚尘同情三姑。
但更同情小小红。
本来这丫头，胆子就小，从小父母就死掉了，只跟着一个三姑相依为命。
现在，连三姑都去世了。
真不知道会给小小红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楚尘再次叹了口气。
也不打扰小小红，让她哭会儿吧，要是憋着情绪不释放，反而不好。
他起身在附近走了走。
“咦？”
“这个村子，到处都是不正常的血腥味儿。”楚尘皱了皱眉头，扇着鼻孔道：“最近死了很多人吗？而且都是非自然死亡，遭到了人为杀戮。”
没有人回答。
令狐一门的族人们，见他目光看过来，纷纷躲避目光，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令狐一门长期封闭，是不怎么欢迎外人的。
这要是搁从前，楚尘冒然闯进来，已经遭到驱赶了。
见到大家都一脸冷漠的样子，楚尘也只好轻轻叹了口气，返身走回小小红的身旁。
他轻轻拍了拍小小红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小红眼睛都哭红肿了，但哭了这么久，情绪得到了宣泄，也差不多了，只是时不时还抽搐着，显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我记得……”
“你昨晚也在偷灵狐的现场，对吧？”
楚尘目光打量着阿春，皱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三姑为什么突然去世了？”
阿春浑浑噩噩的，从三姑帮她挡下致命攻击到现在，她一直是丢了魂魄的样子，无法从噩梦中回到现实。
见状，楚尘眯起了眼睛，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嗡！
注入了一道风力。
在她的身体里，轻轻一撞。
“啊！！”
哪怕只是很轻微的一撞，所产生的惊痛感，也足以让阿春回到现实了。
“出什么事了？”楚尘盯着她，问道。
阿春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已经冰凉许久的三姑。
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往下掉。
“都怪我，都怪我！”
“我要是好好领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三儿，三儿！”
“你干嘛要这样呢！以你在族中的地位，你不可能死的！”
“我这种人，死了不就死了，就算你救了我一命，我把你安葬之后，也是要死的！”
“你又何必为了我，浪费自己的性命呢？”
“这份恩情，我可怎么还啊，苍天啊！”
说着，她一抹眼泪，咬牙道：“放心吧三儿，你不会等太久的，我这就去安葬你，之后，我便自杀，跟你埋在一块儿！这辈子不能报答你的恩情，下辈子，我要给你当牛做马！”
说着，阿春抱着三姑的尸体，重新站了起来。
“你清醒一点，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楚尘拦住了去路，很是不爽的说道。
阿春惊醒过来，警惕的看着楚尘，“你，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华夏土地，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楚尘哼了一声，“再说，你们能来我家里偷灵狐，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家里，看看能不能顺走哪几件贵重物品呢？”
阿春瞪起了眼睛。
要是平时，她肯定会说——“你敢！”
可现在，她却没有了心情。
只得苦笑一声，沮丧的道：“随你的便好了。”
说完，她便抱着三姑，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春姨！！！”
小小红大喊一声，拦住了阿春的去路。
此时她的情绪得到了稳定控制，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小脸虽然依然一片凄容。
但眼神中的复仇焰火，却是燃烧了起来。
“您跟三姑是最好的姐妹，如果您真是为了三姑好，那就请您告诉我，杀害三姑的凶手是谁？”小小红咬牙道。
阿春瞥了她一眼，喃喃道：“就算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呢？”
听到这话，小小红蓦地一怔。
是啊。
就算知道了，自己又能干什么呢？
难道……
还能报仇吗？
咦？
不对。
我为什么不能报仇？
小小红不由回想起了往事种种。
从幼时起，三姑就总是把她保护得很好，一有好吃的，就会带回家里给她吃。
现在，三姑惨遭横死。
那个总是对自己又严厉又温柔的三姑，死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有恩报恩！
有仇报仇！
哪怕豁出这条性命！！
“我，要，报！仇！！！”小小红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一字一句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