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红连忙转过身来。
“老祖……”
“不，老杂毛！”
小小红盯着牧老，咬牙切齿的说道。
以前她对牧老的态度，称得上是敬畏。
毕竟对方是一族之长。
尽管后来老祖换了人，变成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可这小男孩的身份，是三姑的亲生儿子。
同时又是上一任老祖，指定的接班人。
所以，小小红对于新老祖的态度，也算很敬重，还决定自己以后要是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扶持对方，就像三姑帮助前任老祖一样。
可现在，小小红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眼前这位老祖，根本就不是三姑的儿子，至少，他身体里的灵魂，早就不是那个小男孩了。
而是住着一个活了两千年的厚颜无耻的畜生！
这个畜生，先是把三姑的孩子给抢了！
然后再把三姑给杀了！
更过分的是，这两千年来，所谓的保卫灵狐，完全就是一个谎言，天大的骗局！
这就导致了，令狐一门的存在，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多少人受到了欺骗！
多少灵狐因此被送入了虎口！
小小红已经不敢想了。
她目光恶狠狠的瞪着牧老。
这一次，不仅是要报三姑的仇，更要替千百年来，受到欺骗的族人和灵狐们，出一口恶气！
此时的牧老，已经非常虚弱了。
不像先前小孩子
“我可是老祖，你未免也对我太不尊重了吧。”牧老微微一笑，“哪怕从名分上，我应该喊你一声表姐，你也不应该仗着身份……”
“胡说八道什么？！”小小红又惊又怒，“谁是你的表姐？你不要乱说！”
“诶，不是吗？”
牧老挑眉一笑：“你可别忘了，我是三姑的儿子，而你，又是我妈妈一手抚养长大的，所以，你是我的表姐，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奇怪吧？”
小小红顿时呼吸一窒。
不可否认的是，牧老这个观点，并没有错误之处。
但她绝不承认。
因为小小红已经知道，这具突然早衰的身体里的灵魂，早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个可爱小表弟了。
小小红忽然冷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你认我是表姐，那么，你也就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三姑的儿子喽？”
“那当然啦，她永远是我最敬爱的母亲。”牧老一脸诚恳的说道。
小小红讥讽的说道：“那可真是有意思了，这天底下，哪有儿子亲手杀掉自己的母亲的？而且，杀了之后，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反而叫人随手埋了，都不肯来祭拜一下，这就是咱们令狐一门新老祖的作风吗？真是优良传统。”
牧老眼睛眯了起来，淡淡道：“三姑的死，真是一个意外，她是替别人挡掌而死。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至于你说我不来祭拜，那我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牧老的手中，已经多了香烛。
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墓前。
在下属的搀扶下，牧老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插上香烛。
“母亲，一路走好！”
“儿子误伤了您，这是儿子一辈子最大的痛！”
“儿子现在的身体，也莫名进入了早衰。”
“相信用不了多久，儿子也会到达您所在的世界。”
“到那时，儿子再跟您好好赔礼道歉！”
牧老一脸愧疚，声音哽咽的说道。
小小红用一种嫌恶的表情看着他，冷冷说道：“牧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不要再装蒜了？”
“我没有装蒜。”牧老摇头道：“三姑是我的母亲，她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现在诚心忏悔，难道有什么错吗？”
小小红嗤笑道：“可惜的是，你的身体里，居住着的并不是三姑的儿子，而是一个肮脏又无耻的两千年的无耻之徒！你当真会对三姑有母子之情？还是说，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我说牧老啊牧老，你这又是何必呢？”
“反正整个令狐一门，都是你的一言堂。”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阻止你吧！”
“何不光明正大一点呢？”
“难道，活了两千年，把你的胆子都给活小了？”
听到这番话，牧老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盯着小小红，瞧了半天。
表情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那眼神，仿佛要把小小红给吃掉似的。
原本的慈祥沉静，也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
“小小红，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牧老突然悠悠的问道。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小小红冷声反问道。
“你是令狐一门的族人，而我，是令狐一门的老祖，你的动向，我当然管得着。”牧老平静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已经被三姑赶出令狐一门了，不属于这儿，也不归你管。”小小红哼道。
牧老摇头道：“三姑不懂事，冒然把你赶走这件事，我一直不同意。现在，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以老祖的身份正式宣布，小小红，你依然是令狐一门的族人，这儿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小红顿时露出警惕之色。
她知道，牧老这是想把自己重新骗进来。
这样一来，自己就受他的控制了。
老祖想让她干什么，自己就得乖乖听话。
小小红惊出一身冷汗。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三姑的良苦用心。
把她赶出家门，命令她绝对不可以再踏入令狐一门的领地……
这些当初听来十分刺耳，十分令她不解的话，如今一下子全都通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小小红攥紧了拳头，咬着红唇，心中对三姑有说不尽的感激。
她当然不会让三姑的努力白费。
想到这里，小小红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好意思，三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已经退出了令狐一门，从此就不再是这里的人了，正所谓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老祖，还请你理解。”
“不，你并没有退出令狐一门。”牧老摇头道。
“三姑已经把我赶出去了！”小小红强调了一句。
牧老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你对令狐一门内部的机制，还并不是很了解。让我来告诉你吧！我这个老祖，基本可以决定所有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必须以书面的形式，提交到我手里，由我签字批准，才可以通过……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小小红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牧老继续笑道：
“呵呵，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是的，你三姑想把你赶出令狐一门，但却并没有对我提交书面申请。”
“而我，也一直坚决反对把你赶出家门。”
“也就是说，你三姑的这个提案，在我这儿，并没有经过同意。”
“所以，你小小红从头到尾，都是令狐一门的族人，并没有哪怕一刻的时间，曾脱离过家族。”
“我希望你能明白，令狐一门，永远包容你，永远爱你。”
“凡是我令狐一门的族人，都不会被轻易赶出家门。”
“三姑虽然是我的母亲，但她办事显然不行，太容易陷入个人主义，居功自傲，把整个令狐一门，当成她自己个人的所有物。”
“我早有耳闻，三姑对待族人，总是用很粗暴的态度。”
“只是碍于她是我母亲的缘故，所以一直不忍心批评她，教育她。”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要来一次好好的整顿。”
“小小红，你是被三姑赶出去的，这正是一个典型。”
“我要让族内所有遭到欺负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我，才是令狐一门的老祖！”
“三姑说了什么，不算！”
“只有我说了什么，才算！”
说到最后，牧老环顾众人，很是傲然的说道。
“好！”
“老祖说得好！”
“精妙的发言！”
“我们要学习老祖的精神啊！”
一些马屁精立马带头鼓掌，喝彩声不断。
把三姑的下葬仪式，弄成了他牧老的威风之地。
小小红气得脸色发白，冷冷说道：“牧老，你少在这里装蒜了，你是多少肮脏的东西，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你执意要来恶心我，那我就只好在这里对你动手了！”
“对我动手？”
牧老脑袋一歪，神情严肃了起来：“小小红，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对我动手？你要对令狐一门的老祖动手？！好你个小小红，你真是天大的胆子啊！”
“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小小红再也绷不住了，突然拔剑直刺向了牧老。
牧老眼睛一亮。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躲闪的同时，嘴里大叫道：“好你个小小红，你竟然欺师灭祖，这是大大的叛逆之道！我要对你进行惩罚！对你的思想进行改造！”
说着，牧老屈指一弹。
啪！
小小红手中的剑，顿时断作了三截，掉落在地。
虽然牧老的身体，进入了早衰。
实力大大下降。
但他毕竟拥有两千年的修为。
哪怕天赋一般，但这么长时间积攒下来，经验非常了得。
而小小红的潜能，才刚被激活没多久。
根本就不可能是牧老的对手。
因此，小小红的剑，被弹断之后，双手都发麻了起来，一时无法动弹。
“嘿！”
牧老一把抓住小小红的肩膀，往里一带。
小小红顿时身体失控，只能乖乖被牧老拎着走。
“放开我！”小小红连忙挣扎了起来。
她心中无比惊悚。
万万没想到，自己与牧老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她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只觉得双手一麻，然后身体就被牧老给治住了。
拿下小小红之后，牧老丝毫不停留，准备立即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修炼一番。
有了小小红这个处子，配合上自己的神功，相信应该能很大程度上，减缓甚至治好早衰。
早衰……
想到这个词，牧老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晚上，湘江水边的那个绝世女子。
真是一具完美的身体！
但同时又真是一个恶魔！
牧老一向认为自己是神。
世间都是凡人。
那是他头一次在人面前，感觉到了极大的差距！
那女人只需要随手一点，就锁死了他的灵魂。
同时言出法随，直接让他进入了早衰。
这还是人吗？
牧老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他决定，等治好了自己的早衰，以后一定要低调一点才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指不定哪天跳出个人来，又把自己给秒了。
反正自己是永生族。
把这些天之骄子都熬死了，天赋平平的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人！
通过时间的不断累计，提升自己的实力。
两千年不够，那就两万年！
牧老相信，总有一天，这世上不会有所谓的天才，能赢得了自己。
想到这里，牧老的心中就一阵畅快。
几乎要放声大笑了。
可就在这时——
“那个……”
“可以先别走吗？”
一道笑呵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牧老拎着小小红，由于太过兴奋，急着要回家，此时已经走出几百米远了。
然而那人的笑声，却依然很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牧老的耳朵一炸。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
却见一个陌生的青年，正斜靠着一棵大树，在那儿抽烟。
这个人……
牧老眼睛眯了起来。
他是知道对方的。
根据下属汇报，这个青年，跟随着小小红一同进村。
至于具体是什么身份，暂时还不清楚。
牧老活了两千年，他自己本身功力了得，同时又见过不少高手。
刚才青年那一嗓子，已经足以说明，这人有两下子，不可忽视。
“楚尘大哥！”
小小红声音带着哭腔，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喊道。
牧老瞥了小小红一眼，随即抬头看向那树下的抽烟青年，冷冷道：“你叫楚尘？”
“是的。”楚尘微微一笑。
“你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牧老哼道。
“是的。”楚尘再次点头。
“你跟小小红是什么关系？如果没事的话，还请你尽快离开令狐一门，这里，并不欢迎外人！”牧老声音很是冷淡的说道。
“我跟她的关系嘛……”
楚尘托着下巴，琢磨了会儿，笑道：“你老人家还是请她自个儿说吧。”
牧老皱起了眉头，低头看向了小小红。
令狐一门的族人们，也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小小红脸色一涨。
她这还是头一次站在聚光灯下，被人围观。
心中感觉怪怪的。
结合自己目前的处境……
小小红决定，要玩一票大的！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我是楚尘先生的随房丫头！任他差遣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