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笛声传来时,姜秦眼睛一亮,心想,电视剧诚不欺我,十七爷果然喜欢吹笛子。 随着笛声到了后院,姜秦在一株红梅树下看见了吹笛人。 风吹梅花落,余音绕梁久的意境虽然很美。但清朝这种阴阳头的发型实在是太毁人了。好好的一个文艺青年,姜秦见着时却莫名觉得有几分滑稽。 看清楚了人,姜秦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了。虽然造型不符合姜秦的审美,但人长得还算清俊,应该能附和甄嬛的审美。 康熙六十一年,春。 在姜秦的再三怂恿下。甄嬛说服了甄远道和甄夫人,同意让她们去京郊的甘露寺祈福。 因为姜秦说服甄嬛的理由就是听说甘露寺一代风景极好。所以一行人进完香之后,便在附近游玩。 姜秦早早探好了路,带着甄嬛往清凉台附近去。 毕竟是要去私会外男,不管两人能不能成,为了甄嬛的名声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所以一路上姜秦找各种借口打发了车夫和府上的护卫。只剩下自己和流朱陪着甄嬛上山。 十七爷已经来清凉台半个月了。几日前姜秦特意找机会出府,快马来回打探过他在这里时的行动轨迹。 所以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姜秦指着一处凉亭,对甄嬛道:“小姐,那里往外看是不是有种云山雾绕的感觉?”
甄嬛看去,道:“确实如此,我也累了,我们去那里歇歇吧。”
到了凉亭,流朱拿出随身带着的点心食水布置在桌台上。姜秦则笑盈盈的取出一把洞箫,放在桌台上。 歇了一会儿,甄嬛果然拿了洞箫,开始吹奏起来。 正是【凤凰台上忆吹箫】。 姜秦和流朱坐在她的对面,流朱捂着心口陶醉在乐曲了。姜秦则暗自兴奋,甄嬛真是太配合,太给力了。 没一会儿,远处一阵笛声传来,和着箫声。 甄嬛明显讶然了下,但却听出对方笛声悠悠意蕴绵长,顿生知音之感,接着吹完了一首。 曲终,执笛的人也到了她们跟前。 正是十七爷胤礼。 见了外男,甄嬛有些惊讶,但却并不慌神,她手执洞箫站起退到亭子内侧。姜秦胳膊轻轻碰了下流朱。流朱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亭外挡在十七爷面前。姜秦也起身护在甄嬛身前。 胤礼,退后一步,做了个揖,对甄嬛道:“在下也是来此观景之人,听到小姐箫声,被箫声吸引,忘情合奏追寻到此地。打扰了小姐,请恕在下冒昧。”
流朱道:“知道冒昧了,就快快离开!”
“流朱。”
大概是见对方是个守礼之人,怕流朱为了维护自己言语冒犯了对方,甄嬛出声制止,又对十七爷道:“男女有别,婢子无状却也是护主心切,望公子见谅。”
十七爷显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洒脱一笑道:“是在下失礼在先。”
大概是见她们三个女子单独在此,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会让她们紧张。 十七爷又退了两步。 才道:“知音难觅,虽说冒昧,不知能否请小姐再合奏一曲?”
姜秦见甄嬛神色之中并不抗拒排斥,便道:“若要合奏也可,你向山上,上行百步。我们小姐离开之前,不许下来。我们小姐才能考虑与你合奏。”
十七爷听了,道:“在下愿退百步,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甄嬛微微阖首。 十七爷朗声一笑,阔步向山上走去。姜秦仰着头看了一会儿,见距离差不多了。对甄嬛道:“小姐,你若不愿意,我们现在往山下去,车夫护卫都在那里,他肯定追不上我们。”
甄嬛却握着洞箫,道:“既然答应了,怎可失信于人呢。”
姜秦笑笑。甄嬛嗔了她一眼。 山上传来一声鸟雀音的笛鸣,似乎是在催促她们。 甄嬛微微侧目看了眼山上,举起洞箫。 这次是【阳春白雪】。 山上很快传来笛声。 两人一吹一和,曲调时高时低,不停的变换着。阳春白雪旋律本就清新流畅,被他们两人这样互相对话似的吹奏着,更加轻快活泼。 一曲快要终了的时候,笛声忽然一变成了【凤求凰】。甄嬛红着脸,跟着吹了一会儿,放下洞箫。道:“姜秦,流朱,我们走......” 流朱不懂曲子,有些莫名的问:“不是还没吹完吗?怎么就忽然要走了?我收拾下东西......” 姜秦却听出了两人曲调中的缠绵之意。拉着流朱道:“有人会收拾的。快走吧。”
甄嬛听了,脸红得更厉害了。提着裙子就往山下跑。 姜秦连忙跟上去。 身后十七爷担忧得喊道:“小姐慢些走,在下不追就是了!小姐千万小心脚下!”
甄嬛差点踩空,姜秦在她身边稳稳得扶住。 几人到了山下,上了马车。流朱催促着:“快走快走!”
姜秦则默默看着甄嬛笑。甄嬛扯她衣袖道:“你还笑,就数你最坏!”
姜秦忍笑点头,道:“是是是,小姐说的是,追得害小姐差点摔倒的人不坏,就数我最坏,哎呀,我怎么这么坏呢? 就是不知道那位公子是哪家的?小姐,要不然我去问问?”
甄嬛捂着姜秦的嘴,急道:“你还说!”
回到甄府,甄嬛一直表现得很淡定。直到到了晚间,洗漱完了,姜秦给她拆头发,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得时候。甄嬛才有些怅然若失得问:“姜秦,你说我们就这么走了,他知道我是谁吗?”
姜秦抿着嘴偷笑了下,然后一副疑惑得样子问:“啊?什么?谁知道什么?” 甄嬛转身瞪着姜秦,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姜秦恍然大悟得样子道:“哦!小姐说的是凤求凰得那位公子啊?!”
甄嬛略低头,点了点,道:“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家......姜秦,若是......家无长兄,我总不能不孝......” 姜秦知道甄嬛既担心对方找不到自己,两人有缘无份。也担心对方万一门不当户不对,自己也不能不顾一切。 姜秦虽然知道十七爷的身份,但总不能直接跟甄嬛说。 便道:“小姐是担心那位公子门第不佳吗?哎,古有司马相如琴挑文君,二人当垆卖酒以谋生计。但老爷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那位公子听其笛声便可知其才情。总不会是泛泛之辈得。老爷肯定能慧眼识英才。”
“你说的对,父亲一定也会欣赏他的。不过,我们走得匆忙,他能找到我吗?”
姜秦点了下自己的脸颊,一副懊恼的样子,道:“哎呀,流朱带食物的包袱好象落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收拾......” 姜秦做得绣品只要是甄府的人用的,都会习惯在角落绣个甄字做记号。流朱今天用的那个包裹就是她做的。所以甄嬛一听就知道那上面有记号。 对姜秦道:“难怪你那时候让流朱别收拾东西了。你是猜道他会回去那里找线索嘛?”
姜秦笑道:“那就看公子对小姐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