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旧没睁眼的儿子,阿音红着眼眶,一声声叫着孩子的名字,想要把他唤醒。
颂娴连忙制止她:“阿音你冷静些,你这么叫他,他醒了也是被惊吓到,等他体温推下去,休息好了,他自己就会醒过来。”
阿音吓得不敢叫了,擦干眼泪,听颂娴的话,去好好洗把脸,平复心情。
韦医生让颂娴去冰箱那拿些冰袋过来,分别放置在孩子的额头、枕后和颈部以及腋下等高热的地方。
同时又让儿媳妇去把风扇打开,让屋里加快空气流通,让孩子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加速降温。
大部分急惊风都是可以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来控制的,孩子身上的温度被迅速降下来,呼吸也越发平稳了。
虽然现在情况平稳了,但这也有可能会反复发作。老爷子问了阿音孩子的日常情况,阿音把蛋羹的事说了出来,
“孩子有呕吐拉稀的现象吗?”老爷子问。
阿音刚才进去的时候只顾着抱孩子,没注意看,如今犹豫着不知怎么答。
“应该是上吐下泻了。”颂娴说。
她刚才跟着阿音进屋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刚才孩子躺在家里的床上时,枕头边和凉席上都有些没擦干净的呕吐物,而且屋里的味道浓烈,堆在凳子上的小孩衣服有些还沾着小孩蹿稀留下的污渍,而孩子的父亲竟然能这么熟视无睹,就这么坐在床边无所事事的刷视频。
阿音听她详细描述之后,面露难堪,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靠不上,所以她只能自己出去赚钱,给孩子,给这个家多攒些钱。然而没想到那男人在家里也是什么也不管不顾,家里的活留到她回来再干也就算了,连孩子他都不上心,儿子都病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能在旁边边刷视频边笑。
孩子就是阿音的底线,她自己吃再多的苦都能忍,只要孩子能好好的,她就是做牛做马都可以。然而今天她终于看到那男人在怎么对自己孩子的,她没法再忍了。
听颂娴这么说,老爷子也确定了孩子大概率是因饮食问题,郁结肠胃,痰热内伏,壅塞不消,气机不利,郁而化火。痰火湿浊,蒙蔽心包,引动肝风,造成高热昏厥,抽风不止,进而呕吐腹痛,痢下秽臭。
只要把温度降下来了,再开些祛邪化痰、镇惊止痉的药,让孩子补虚调养就差不多了。
他开了些药方给阿音,此时的阿音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孩子还没醒,她便在旁边陪着孩子。
老爷子出去后,红梅姐端来两碗绿豆汤,让颂娴和阿音都喝点。
天气炎热,一碗下去,颂娴觉得整个人都舒爽多了。
红梅姐出去做饭,让阿音晚上也留在这里吃饭。
颂娴拍了拍阿音的肩膀:“别担心,孩子会好起来的。”
阿音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谢谢,谢谢你们。”
“孩子没事就好。现在温度虽然降下来了,但孩子的情况还是不太稳定,一会韦医生会过来再看看,等孩子醒了再说。你先在这陪孩子,我去帮红梅姐做饭。”
颂娴刚走到院子,就看到韦桀从门外进来了。
“怎么样了?没事吧?”颂娴问。
看他一直没回来,她刚才是打算出来给他打个电话的。如今看他回来,她也放心了。
韦桀边洗手边说:“我能有什么事,你应该问那个笨戳有没有事。”
颂娴面不改色:“我问的就是他。”
她看过他怎么收拾那男人的,她当然不会担心他,她只是怕他下手太重,到时候惹上麻烦。
韦桀嘴上挂着隐隐的笑意:“放心,死不了。”
颂娴有些急了,压低声音:“这么严重?”八壹中文網
只要动手,他们有理也变没理了。要是那无赖硬咬着韦桀不放,韦桀想脱身也是不容易的。
看她担心,他也就不逗她了,说:“放心吧,没动手,跟他谈谈心而已。”
“那就好。”颂娴不知道他是怎么“谈心”的,但只要没动手就好。
“孩子怎么样了?”
她朝诊所那边看了一眼,说:“韦医生已经给看过了,应该就是吃了隔夜的蛋羹导致的,高热没得到及时降温,就出现了抽搐和暂时昏厥的现象。现在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孩子一会应该就能醒了。”
听她这么一说,韦桀也松了口气,问说:“你刚才开车没事吧?”
村里的路不好走,他也不知道她技术怎么样,还挺担心的。
“没事,对了,我把车钥匙还给你。”她说着把钥匙从口袋掏出来给他,随口又问了一句:“这是你问朋友借的车?”
“不是,我到城里买的二手车,以后就是民宿的接送车。一共四辆,现在先把三辆放壮墅那,我这边这段时间要在新民宿和镇上来回跑,就开了一辆回来,等新民宿建好了,再根据情况多加几辆,开通接客和包车一日游项目。”
他不是个喜欢事事跟人细说报备的人,但对着颂娴,他就是想要跟她多说点,好让她知道他的想法和计划。
“不错哦,挺好的。”颂娴听完,也觉得这个做法对于民宿来说是可以增加客流量和收入的。
想到之前在壮墅门口好像真的停了两辆一样的车子,她心说怪不得之前在城里的时候他说要载她回来。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淡笑说:“刚才下来得急,行李都忘了从车上拿下来了。你把钥匙给我,我去拿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颂娴刚要说不用,就看韦桀已经抬脚走出去了。
她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去,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想到他之前在饭店说要追她的事,理智上她知道要跟他保持距离,但此刻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跟他待在一起。
韦桀从车里给她拿了包包和一个大提包下来,自然而然的提在手里。
颂娴想到了什么:“等等。”
韦桀看着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只信号笔一样的东西,蹲在车门边仔细涂抹了好一会,然后才站起来,一脸自得道:“看,划痕看不到了吧。”
韦桀仔细观瞧,还真看不清了。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买的这东西,他也没让她去弄这个啊,难道是怕他对许家豪有什么看法,所以才买了补漆笔帮他弄的?
想到吃饭时她跟那老小子聊得开心,还不喝他给她倒的酸梅汁,韦桀心里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