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声音黏黏糊糊的飘远，余思悦站在原地石化，她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揽着小姑娘处处维护的陆言舟。
但是楚柠溪并非当初的小姑娘。
陆言舟也是会爱人的，只是能爱上的人，都是同一类人。
她不是。
眼看人就要从自己眼前走过，余思悦倏然出声问，“老同学，我记得，当年你也揽着一个小姑娘，在哥大的校园里，漫步雪景；
不过才过去几年，现在就换人了吗？还是，这位楚小姐，跟当初那个小姑娘，长得很相似？”
陆言舟眸底有遮掩不住的戾气，他突然转身发难，谁也没料到，手指箍着余思悦细嫩的脖颈。
他声线极冷，如万年寒潭，“你想死我成全你。”
她的用心不难猜，就是想制造他跟他媳妇之间的矛盾，因为她脱口而出的话，已经让楚柠溪白了面色。
这话很好理解不是吗，她不过是个替身。
或许她也不信，却听进了心里。
变故来的太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尖叫声惊醒了楚柠溪，她附上陆言舟的手，语气很低，“松手。”
陆言舟眼尾一片红，戾气深重，在楚柠溪说话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睛，松开自己的手。
劫后余生的余思悦跌坐在地上，粗喘着。
刚才跟死亡的会面很近，她以为，自己就要被陆言舟这么掐死。
她也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会有杀人的戾气，会场人就那么多，大家都被吓到了。
好多人拿出手机打算录下来，肖云微赶紧催促楚柠溪，“带着你老公赶紧走，别人要拍照了。”
楚柠溪动作很快，拽着陆言舟匆匆出门，拿出手机的人，只来得及拍个背影。
大感遗憾。
……
回家路上，楚柠溪没说话，陆言舟也不敢开口，他怕自己开口说话，就会让她发难，况且现在这情况，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
到家后，陆言舟将她的奖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看楚柠溪去倒水喝，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几次想要开口都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说什么看着都像是狡辩。
他该怎么说那件事情，或者说，那个姑娘就是她自己。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那些曾经的记忆。
他说了，又该如何解释记忆的问题，将她经历过的痛苦，再一次剖在她面前，然后让她更恨他吗？
这种只要光是想想，他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宁可，她现在质疑他。
撸顺了心底的想法，陆言舟走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很凉。
“怎么了？”楚柠溪有些走神，直到手指被陆言舟握住，她才缓慢的开口，似乎不直到说点什么。
陆言舟道，“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我回答。”
楚柠溪笑了笑，盯着陆言舟的眼睛，“你想说吗？”
陆言舟实话实说，“内心是不太想说的，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说。”
“那我问你，她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真的。”
楚柠溪心脏一缩，“你是不是曾经很喜欢过一个人。”
“是。”
楚柠溪脸色有点白，但也不知道失态，她又问，“我是不是对方的替身。”
“不是。”陆言舟抬手，将人抱在怀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事情不是对方说的那样，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而当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等该说的时候，我会说的好吗？你心里不舒服，你想揍我，我都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你不跟我在一起。
宝贝，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至少我不能没有你。”
这话让楚柠溪心绪平复了一些，她也从话中听出了一些隐晦的内容，似乎这些事情，她好像也参与了。
这种感觉来的非常奇怪，所以她没问，两人的性格也不是那种愿意大吵大闹的人，所以她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她这话是试探，盯着陆言舟大眼睛，企图从他眼底得到什么答案。
陆言舟嗯了一声，“会想起来的。”
楚柠溪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忆，这样的记忆对她来说，是不是不可失去的。
她怎么就突然失忆了呢？
陆言舟不确定楚柠溪是不是真的心底放下了成见，或者其他。
但是这件事，没有让两人情绪失控，或者发生争吵，都让他心里很安慰。
楚柠溪道，“你上学的时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你的姑娘真不少哈，陆先生。”
陆先生三个字，带着几分调侃，既然一件事情翻篇，两人就不会纠结于此，该解决的事情，迟早要解决。
但暂时过不去的事情，就不要让心情在这里内耗，即便心底有疙瘩，但是并非不死不休，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
陆言舟低笑，“我名气大不大不重要，我知道的是，我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不过一个你而已。”
楚柠溪轻松了起来，“说说余思悦吧，她对我的敌意，来的有点莫名其妙，而且很不善。”
“是，感觉得到。”
楚柠溪意外，“你知道她吗？”
“真不知道。”陆言舟摇头，“当年只顾着学习。”
学习之外，只顾着去看那个心底的人，那时候，她刚到学校报道，而且不是同校，偶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一直住进了心底。
所以想知道属于她的一切，但是性格缺陷，让两人的结局并不愉快，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
现在两人的状态，是刚初始的状态，每一步，他都走得如履薄冰。
担心某天，自己就跌下去了。
很怕，怕失去她，他承受不起。
再来一次，他真的会疯掉的，真的会。
他说话间，突然走神，楚柠溪伸手拍了拍他，“怎么了？突然就不说话，发呆，让你想起了什么？”
陆言舟眸色很深，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楚柠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
楚柠溪信以为真，伸手擦了擦，“还有吗？”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