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是真没想到，亚伯真有本事，居然敢叫自己爸爸来，安格斯穿着派大星睡衣，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陆言舟身边，站在床上，侃侃跟自己爸爸对视。
“爸爸。”
安其罗也慢吞吞的起身，站在哥哥身边，冲着陆言舟叫爸爸。
陆言舟看着没有好好关心过，也没好好照顾着他们长大的双胞胎，声线略哑，“怎么来巴黎了？”
安格斯，“找妈妈。”
安其罗：“找妈妈。”
两人心有灵犀，同时回答，安格斯担心陆言舟发火，忙道，“爸爸，我们只是想见一见妈妈，没有打算正大光明的去见。
你，不要生气，远远再看几天，我们就回中州。”
他小小的身体写满倔强，眼底流泻着不舍，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一面之缘的楚柠溪。
当年，是他剥夺了两小只跟妈妈在一起的机会，也是他剥夺了楚柠溪作为妈妈知道自己有儿子的事实，当年他疯了。
毫无理智可言，小儿子甚至差点折在他手里，若非那双跟楚柠溪十分相似的眼睛，小儿子已经死了。
他最后的理智，只足以让他远离他们，他也未曾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两儿子对他应该是陌生的，虽然见过那么几次，交流甚少，甚至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任何交流。
陆言舟掀起眼皮，安格斯下意识的将弟弟安其罗护在身后。
见此，陆言舟嗤一声笑了，“怎么，担心我对安其罗动手？”
安格斯抿着唇，站在安其罗面前，“爸爸若是对我们的行为不满意，我们认错，非要惩罚，那罚我一个人就好；
安其罗身体不好，之前生病才痊愈不久，而且我是哥哥，应该替弟弟承受这些。”
安其罗揪着哥哥的睡衣，其实要说多害怕陆言舟，是真没有，大概是父子天性，他想靠近陆言舟。
也想跟其他下朋友一样，在陆言舟怀里撒娇。
可是不敢，陆言舟从未对他们露出过欣喜，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爸爸喜欢。
他藏在哥哥身后，大眼睛盯着陆言舟的脸，有点好奇，也有点其他，陆言舟敏锐感觉到他的眼神，抬眸看去。
安其罗像只受惊的兔子，睁大了眼睛，他眼睛长得跟楚柠溪真的特别相似。
不由的，陆言舟表情柔和了下来。
他冲着安其罗招招手，“过来。”
安格斯戒备的看着他，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安其罗，像只小兽。
陆言舟出声，“我不会伤害他。”
安格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当初那一幕，他亲眼所见，所以不敢轻易相信。
安其罗扯了扯哥哥的衣袖，“我不怕。”
他绕过安格斯，迈着小腿来到陆言舟面前，视线跟爸爸对上，他有些拘谨的叫了一声，“爸爸，做什么呀？”
陆言舟伸出手臂，将人拽到面前，安其罗脚下没站稳，一下跌到了陆言舟怀中。
爸爸胸膛硬硬的，有点不舒服，可好温暖啊。
安其罗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只看到他冷硬的下颌线条，陆言舟伸出另一只手，将安格斯也拽了过来。
两小只一左一右的坐在他怀里。
安其罗有点小激动，大着胆子去揪陆言舟衬衫上的扣子，陆言舟垂眸看了一眼，没制止，也没责备。
他胆子就大了一些，捏住了陆言舟箍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指。
安格斯僵硬着小身体，板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长这么大，爸爸从来没有这么抱过他们。
是不是想哄着他们回去，所以才抱的？
安格斯梗着脖子，“我没见到妈妈，不会回去的，你不用哄我。”
安其罗表情一变，可怜兮兮的抬眸看着陆言舟，小眼神里满是委屈。
陆言舟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擅自跑到巴黎来，不知道一路上很危险吗？”
安其罗摆手，“爸爸，不危险，我跟哥哥很乖。
我们只是，只是想见一见妈妈，家里的照片都好少。”
陆言舟看了一眼小儿子，他惯会撒娇，当初若不是他想跟他撒娇，来到他面前，情绪失控的他也不会掐他小脖子。
那时候的安其罗，那么脆弱。
差一点点，就折了。
如果安其罗真的死在他手里，他这辈子，大概都没脸见楚柠溪。
心底很庆幸，安其罗还好好活着。
爸爸看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复杂了，安其罗看不懂，只知道讨好爸爸，“爸爸，我跟哥哥一定乖乖。”
陆言舟还没开口，安格斯就道，“我知道爸爸你不喜欢我跟弟弟，但是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见一见妈妈，如果这样会让你更不喜欢我们，那也可以。”
怎么会不喜欢，他们是他跟楚柠溪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
是楚柠溪拼了命给他留下的珍宝。
只是他们出现的时间不对，他情况不好，那时候他偏执疯狂，让一家人都陷入痛苦之中。
但现在也没法解释。
陆言舟低沉的嗓音在兄弟两人耳朵里炸开，“我没想阻止你们去见妈妈。”
两小只闻言先是瞪大眼睛，然后不可思议的抬眸看他，眼底都是不解和兴奋。
情绪来得有点突然，兄弟两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很意外，也很高兴。
“你说真的？”
“爸爸，真的吗？”
兄弟两人，情绪完全不同，一个稳重而质疑，一个兴奋而期待。
陆言舟点头，“真的。”
安其罗捏着他的手指，“爸爸，可以现在去见妈妈吗？我在花车上看到妈妈了，爸爸现在跟妈妈在一起是吗？
爸爸，妈妈会喜欢我跟哥哥吗？妈妈喜欢什么样的小孩啊？
爸爸爸爸，你跟妈妈说过我们吗？妈妈会喜欢我跟哥哥的，对吧？”
安其罗太热情，问题也多，陆言舟不知道从哪个开始回答，安格斯虽然没发问，却一脸期待。
期待从他嘴里听到，妈妈对他们的态度。
陆言舟解释道，“妈妈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们，我跟妈妈重新结婚了，你们要等妈妈慢慢记起来，可以吗？”
安其罗安格斯兄弟虽然有点失望，但也因为能见到妈妈，冲淡了妈妈不记得自己的失望。
安格斯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