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问,“嘉河,是谁来了?”
詹嘉河回道,“是在塔山观见过一面的那位大师。”
两人住的是间不小的套房,从卧室里出来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子。
正是詹嘉河的夫人江美香。
詹嘉河跟江美香都是四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让两人显得年轻了至少五六岁。
江美香化了妆,更显年轻,三十多岁的模样。她出来后看到了妉华,也认了出来。
毕竟对方那天给她的印象很深,像妉华这样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迥异于内地人的,却没有露出任何羡慕或好奇神情的人不多。
当时跟塔山观的老道说了声就走了,跟没看到他们夫妇俩一样,让江美香心里不大舒服。
又有之前庞玉泽在对方手上吃了个亏的事件在,江美香记着了对方的样子,连胎记的位置都记着了是左边脸。
鉴于对方是道门中人,她压下心里的不喜,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大师来了,快请坐。”
妉华不跟他们客套,“你们离开这里,不要再打龙气跟塔山观的主意。”
詹嘉河收起笑容,还原了倨傲,“你是来威胁我的吗。什么龙气,你在讲什么笑话。凭你还威胁不住我。”八壹中文網
他自从来到内地后,受到的是各方当贵客般的款待,甚至有的地方是当祖宗供着的,自信心早膨胀起来了。
虽说对方是道门的人,可他又不是没跟道门打过交道,像那个庞晖,听说上有些名头,还不是拜在詹家的钱下?为了钱连杀人的事都上赶子干。
江美香跟詹嘉河一样想法,料定对方不敢在这里对他们怎么样,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叫你一声大师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让我们离开?看还你没弄清我们跟你之间身份上的差距。你信不信我喊一嗓子‘有贼’你会立即给抓进去,我只要坚持说你是贼,你一辈子都别想从里面出来。”
本来就不喜对方,这下更不客气了。
跟道门的人打交道多了,两人知道了道门的人有规矩轻易不会朝普通人下手,否则会对自身不利。
所以他们忌惮道门的人能力,但也不是很惧怕,特别是跟庞家联手之后,对道门人的惧怕更少了。
面前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有多厉害。当场把他们杀了?怕是不能。
他们身上又不是没有护身法器。
妉华看着江美香,“你喊吧。”
“我……”江美香被堵了下,她气的急步走到沙发前,抓起了电话听筒,拨打了服务室的电话。
三个分机号码拨完,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江美香
心里咯噔一下,在电话机的听筒架上按了按,再拨了号,仍是没有回应音。
江美香脸上的倨傲变成了急急慌慌,“嘉河,电话打不通了。”
詹嘉河当即立断,“我们离开。”
他说是离开是出了房间找人过来把妉华给抓起来。
他拉着江美香往外走。
见妉华没有阻止,两人心里又是喜又是不安。
两人几步到了房门前,詹嘉河一扭门把手,没能扭动,再扭,圆圆的门把手像是跟门长在一起了,无论他向左向右扭,门把手都纹丝不动。
“嘉河,怎么了,快打开门啊。”江美香没忘了注意着妉华,看对方只闲闲地看着,没做什么举动,心里反而更不安了。
她看詹嘉河没打开门,上前帮忙,可寻常很灵便一扭就转动的门把手,现在跟个铁疙瘩一样,愣是动不了。
不用问,是对方做了手脚,两人是别想出去了。
两人这才真正害怕了,紧靠着门,不知何去何从。
詹嘉朝妉华急道,“你做了什么,你想对我们做什么,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你们市里请过来的投资商,我们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他底气不足,只显出了他的色厉内荏。
江美香也很慌,“你们道门的人不是不能对普通人下手吗,你对我们下手不怕遭天谴吗。”
妉华一笑,“不怕啊,天道说了,让我帮它替天行道。再说了,有你们两个背着世代的孽债血气的在,有天谴也得先朝你们身上招呼。”
詹嘉河忍着怒辩驳,“什么世代孽债血气?我们家祖上可是书香门第,出了不少记入史册的清官。”
“那要不是罗列一下你们祖上的荣光?自从詹家出了当官的后,詹家成了一方地主豪强,叫清官?
外族来侵,投降的比谁都快,反手屠杀起同乡来比谁都狠。这叫书香门第?大卓朝亡了,又跪上了外国入侵者。别给真正的书香门第抹黑了。”
詹嘉河是知道一些祖上的事迹的,但都是美化过的,这下被人揭下那一层层的厚厚的遮羞布,让他无地自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心口处锤一下子。
他言语无力,“那……那都是当时形势逼迫,容许,都是过去的事了,跟我们现在的詹家没关系。”
“过去了?跟你们没关系了?那你们复兴个什么劲的祖宗荣光。为利就直说是为利,别拿什么复兴祖宗荣光的大旗。你们自家人洗脑随便洗,只不要以此为借口来这里搅事。”
道门间关系松散但也相互间都有联系。
詹家联合庞家对塔山观下手,对明则道长下手的事,已被传遍了道门。
詹家在港城供奉了一个大师,那个大师出来讲和,说詹家是真的只想把祖地迁到塔山上,实在不行,让明则道长给另找一处也行,并没想过对明则道长怎样。
把事情推到了庞家身上,说詹家是书香门第,想迁坟也是想复兴祖上的荣光,对明则道长遇害的事毫不知情。
又说这事因詹家而起,想补偿给明则道长一笔钱。
接受了这钱等于是把这事给揭过去了,明则道长当然拒绝。
只是没有抓住詹家跟庞家联合下手的把柄的,明则道长没对詹嘉河夫妇二人怎么样。
妉华已用上了一点精神力威压,詹嘉河仍对她说的话不以为然。
这正好证明了妉华所想,詹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祖上荣光,是想跟祖上一样成为一方豪强,现在称为的财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