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辙也成功地完成了江都户少佐交给自己的任务,不过他心里也没底,中国女狙击手是被自己击中了,也倒下去了,至于有没有击毙,还真拿不准。山上背靠着树干,把狙击步枪抱在怀里,打算撤回到少佐那里去,却听到了“咚咚咚”的重机枪的声音,两挺重机枪,肯定不是皇军的,听声音是居高临下,坦克也没了,山上心情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想起了打上海时,就在那个四行仓库外,自己用狙击步枪射击提着电线徒步跑过桥的中国人,后来听说他们都不是军人,只是普通的中国老百姓,有的甚至是上海的黑帮分子,居然敢挑战自己的狙击步枪的精准度,这样的国民,是狙击步枪能杀得完的吗?当时山上辙也就曾经这么问过自己,因为他自己清清楚楚地数着狙杀了8个中国人,可就是这8个中国老百姓用生命接力式的奔跑,最终还是把电话线送到了四行仓库。山上知道自己是日本军人的精英,更清楚马克沁机枪居高临下扫射会有多少皇军士兵永远也不能再回到故乡了。山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低下头颅,用下巴抵着自己的手掌尖,默默地开始祈祷:母亲大人,您做地寿司请不要供奉在我的灵前,两个弟弟都已在中国战场战死,父亲的背也驼了,腰也弯了,你们辛辛苦苦耕种的稻田里长成的晶莹的稻米,不要再供奉再我们的灵前了……祈祷过后,山上辙也脱掉了自己的军帽,揣进怀里,从背包里拿出了印着小小的红太阳的白色头巾,放在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庄重地系在了头上。山上蓦然起身,像普通皇军士兵一样,挺起步枪,憋足了一口气,大喊一声:“天黄万岁!”
山上举起狙击步枪,瞄准屋顶上那挺马克沁机枪手,可是这个角度太低,只能看到重机枪喷出地火舌,却看不到机枪手。山上收起狙击步枪,四下了望了望,纵身跳上一个矮小地屋子,三蹦跳地就爬上了一座青砖瓦房的屋顶。山上辙也把狙击步枪枕在屋脊上,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太好了,恰好能把握十足地狙杀重机枪手。山上推上子弹,屏住呼吸,摒弃所有思想杂念,专心地瞄准了重机枪手,距离480米,风速2米每秒,湿度高。山上心算了子弹出膛后的弧度,长呼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再慢慢调匀呼气,“呯”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着完美的曲线飞向了中国重机枪手。屋顶上的马克沁突然停止了喷泻式的射击,山上从狙击镜里看着子弹击中重机枪手的额头,那个士兵仰面倒下去,身体顺着屋顶的斜坡咕噜咕噜滚下去了。山上辙也移动了一下身子,方向向右边偏移了68度,准备瞄准茶楼窗口的马克沁重机枪手。就在山上移动身子,循着重机枪的声音从狙击镜里寻找茶楼窗口的重机枪手的时候,一道镜子的反光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远处屋顶上,有狙击手。山上辙也没有任何的思考和迟疑,当即顺着屋顶翻滚了十几下,再爬起来时,山上已经跳到了临近的另一个屋顶上了。山上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对整支皇军部队的重要性,同样知道此刻对自己的最大威胁就是中国人的狙击手,山上本可以跳下屋顶,重新寻找对付屋顶的狙击手的最佳位置,可是,没耽误一秒钟,都可能会有好几个皇军士兵会死于非命。慕容终于找到鬼子的狙击手,就在山上辙也调转枪口寻找茶楼窗口机枪手的时候,同样是那一道闪光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