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的将近二十分钟的轰炸之后,令小鬼子感到恐怖的“剋卡”声又呼喊起来了。“少佐,敌人又开始进攻了。”
准尉对还在发呆的宫本少佐喊着,“少佐,少佐。”
“嗯。”
宫本这才回过神来,“臧重大佐回电报了吗?”
“报告少佐,还没有。”
“八嘎。”
宫本骂了一声,站起身,走到瞭望镜前观察着,“八嘎,第一道防线已经被中国军队突破了,传我命令,把山炮都拉出来,给我轰!”
“嗨。”
准尉大声答应着,跑不出去了。准尉跑出碉堡的时候,马上就退回来了。看着准尉惊慌的神色,宫本厉声问道:“怎么啦?”
“少佐,少佐您看。”
宫本少佐跑到碉堡口一看,交通壕很多地方都被炸平了,要跑过去传令,就得跳出交通壕,身体自然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宫本一看就明白,准尉是担心遭到敌人的袭击,不过宫本也没打算责骂准尉,毕竟现在手下的军官太奇缺了,于是缩回脑袋,看了一眼碉堡里几个士兵,军官不能去传令,电讯兵也不能去,机枪手得省着点用,这么一看,就只剩下自己的小勤务兵了,宫本很无奈地指着勤务兵说:“你去向炮兵准尉传我的命令,所有隐蔽的大炮都拉出来,对着冷水沟冲上来的敌人猛烈轰炸,不惜一切代价。”
“嗨。”
勤务兵大声答应着,声音里有一种怎么也脱不去的稚气。看着勤务兵跑出去了,宫本缩回到碉堡里,看着被爆炸震落在地上的电话底座,气呼呼地一脚踢开了,对通讯兵说:“电话不通了,有没有可能把电话接通?”
“报告少佐,这次轰炸的规模太大了,整个山头都被轰炸了一遍,电线肯定被炸断的地方不是十个二十个地方,而且电话线也不够用了,恐怕……”“嗯。”
宫本少佐哼了一声,这些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责备也好,扇耳光也罢,根本就无济于事,宫本只好走到瞭望镜前,继续观察中国军队的进攻。很明显,由于多个火力点被航弹炸毁了,交叉火力网已经无法形成,中国军队在经过了几次呼喊着“剋卡”的冲锋之后,现在冲锋的规模越来越大了,冷水沟方向的山坡上已经多处被敌人占领了,正在用手榴弹和火焰湓射器清理碉堡和暗堡里的皇军士兵。眼看着两个暗堡被敌人的火焰湓射器烧毁了,宫本少佐不禁大声吼叫着:“大炮呢,大炮怎么还不开炮?”
准尉看着宫本少佐着急的样子,跑出碉堡去,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跑进来报告。“少佐,已经有三门山炮从山洞里拉出来了,马上就要炮击了。”
准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山炮发射炮弹的声音了。“嘣嘣嘣”几声炸响,宫本从瞭望镜里看见刚刚清理皇军碉堡的中国士兵被炮弹炸得七零八落的,其中一个背着火焰湓射器的士兵被炮弹击中了,大火瞬间四溢,喷火兵身边的七八个中国士兵身上都燃气了熊熊大火。“嘿嘿。”
宫本少佐看着被烧得哭爹喊娘的中国士兵,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继续炸,狠狠地炸。”
鬼子更多的山炮开始轰炸了,站在碉堡门口的准尉拿着望远镜观察,对宫本少佐汇报着:“少佐,咱们的山炮完全是在直射,不过效果挺好,看着炮口喷出的火焰,太震撼了,太振奋了。”
宫本少佐的嘴巴也没闲着,一边通过瞭望镜观察着,一边唧唧歪歪地说着:“好,炸得好,冲上冷水沟的中国士兵被炸得差不多了,传我命令,派出一个小队,对冲到我们阵地上的敌人发起反冲锋,把阵地夺回来。”
“少佐,没有人去传令啊。”
通讯兵说。“用电台,直接通话。”
宫本抓了抓脑袋说。“嗨。”
电讯兵摆弄了一下电台,对着通话器大声喊着,不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我是宫本,命令池田小队,对冷水沟阵地上的敌人发起反冲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阵地夺回来。”
“嗨。”
宫本下完命令,转身就继续从瞭望镜里观察冷水沟阵地,三分钟之后,第二道防线上突然一个皇军士兵站在高处,拿出了两面小旗子,开始对山头上的炮兵打起了旗语。“啊哈哈,池田君真聪明啊,旗语都用上了,很好。”
宫本少佐笑哈哈地夸奖着池田。果然,炮兵准尉看懂了旗语,炮击停止了,山炮也都拉进去藏起来了。“冲锋了,反冲锋发起了,池田君好样的。”
宫本少佐惊喜的喊着。准尉赶紧回到碉堡里,举着望远镜从碉堡射击孔看下去,一队皇军士兵高喊着向冷水沟阵地上已经被炮火炸得东躲西藏的中国士兵发起了反冲锋,机枪也架在了山坡上,在“哒哒哒”的机枪掩护下,皇军士兵们勇猛无比,冲上直接用刺刀捅进了敌人的胸膛。十分钟之后,冷水沟阵地再次本鬼子们占领了,那些没有被航弹炸塌,而只是被手榴弹或者火焰湓射器清剿过的碉堡再次回到鬼子的手里。陶团长从望远镜里看见一营和二营的一连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刚刚拿下来的冷水沟鬼子的第一道防线,在鬼子的反冲锋之下,又被鬼子抢回去了,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团长,你看,一营长还活着。”
蒋参谋指着四十米之外说。陶团长赶紧举起望远镜,果然,一营长还活着,身边还有四五个兄弟,正在连滚带爬地往这边回撤。几分钟之后,一营长带着几个兄弟回到了陶团长身边。“团长——”一营长哭了,一个营的兄弟,就剩下六个人了,而且全部受伤,包括一营长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哭什么,起来,医护兵,给兄弟们包扎。”
陶团长拉着一营长的手,转身喊着医护兵。“医护兵,医护兵。”
蒋参谋大声喊着。“到。”
不远处一个医护兵跑了过来。“一营长,只要你们几个在,一营就在,现在先下去把伤口都包扎起来,养伤是你们一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陶团长鼓舞着一营长和兄弟们。“是,团长!”
一营长和五个受伤的兄弟向团长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