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张霖霖发来的满屏幕的感叹号。
【张霖霖:什么什么?闻老师怎么还在你家?】
【张霖霖:该不会是昨晚没走吧?】
【张霖霖:你们……你们进展到那一步了!】
【张霖霖:我下班来你家!】
【温霓:来干嘛?】
【张霖霖:探病!顺便吃饭!】
【温霓:来病人家吃饭?】
【张霖霖:反正,也不是你做饭!】
【温霓:明天再来,吃完我要睡了。】
【张霖霖:明天!】
【张霖霖:明天闻老师还在你家?】
【温霓:不知道。】
【温霓:你到底是来看谁的?】
【张霖霖:你们俩!】
“勺子给我。”闻庭雪的声音忽然响起。
由于刚才的掉落,蛋壳已经碎了,他左右手轮流交替,很快就剥掉了蛋壳,露出白嫩嫩的一颗咸鸭蛋。
温霓放下手机,把勺子递给闻庭雪,他丝滑地将咸鸭蛋运送到了她的碗里。
她用勺子将蛋切成小块,拌进粥里,小口地舀起,吹凉了送进嘴里。
就在此时,几块去了刺的鱼肉进了她的碗里。
再然后,又来了一勺肉松。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看了一眼碗里堆叠成山的食物,又看了一眼对面还在辛勤拆鱼肉的男人,连忙说:“够了,太多了。”
“嗯。”闻庭雪嘴上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
这一顿饭,直接让温霓肚子里食物满上了喉咙,吃完了饭,温霓的手撑在岛台边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说:“我还没刷牙。”
“没事,现在去刷吧。”
闻庭雪抱着她去了卫生间,然后回到厨房洗碗。
等温霓洗漱完,刚想慢慢回房,又被闻庭雪发现了。
就这几步路,温霓感觉自己像是残废了似的,再也没动过腿了。
回到房里,闻庭雪动作熟练地将她放在床上,一阵困倦上来,她不由地打了个哈欠。
“睡一会儿。”闻庭雪的声音犹如安眠曲,让温霓的眼皮更重了。
“可是,我才刚吃完。”温霓的声音有些虚,“吃完就睡,会变胖的。”
“你已经站了很久了,不会变胖的。”闻庭雪放轻了音量,到最后就成了一缕气音。
温霓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轻抬起她的手臂和小腿,片刻后又放下了。
……
半夜的时候,温霓热得浑身发汗,嗓子都快烧起来了。
眼皮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她胡乱喊着什么,然后便有人给她喂了水,她才继续昏睡过去。
早上的时候,她醒过来找水,刚抬起头,就发现额头上贴着什么东西。
她伸手取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退烧贴。
把失效的退烧贴放在床头,她摸了一下脑袋,又摸了一下,不知道是退烧了,还是手跟额头都烫,一时也分辨不出来结果,索性放弃了。
她微微转过头,视野里就映入了一张俊秀的侧脸。
他侧过头,朝着床头,手臂垫在脸颊下面,眉心折起,神情紧绷,像是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这一晚,闻庭雪连沙发都不睡了,直接搬到了她的床边。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温霓小心地蜷起腰,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缓缓地靠近他。
手臂下的毯子被扯了一下,闻庭雪睡得很浅,以为温霓又烧得不舒服,他蓦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双明亮清澈的星眸。
闻庭雪一怔,她的脸正倒映在他的眼里。
温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见他醒了也没有移开目光。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瞬间,感官变得无比敏感,呼吸之间的那阵气流俨然比北寂岛穿梭在林间的山风还要强烈。
“昨晚,你就睡在这里?”温霓就这样躺着,轻启唇瓣,喃喃地问。
“嗯。”闻庭雪也没动。
她叹了口气,眨着眼睛,说:“不累吗?”
闻庭雪没回答,只是说:“你半夜发烧了,浑身都是汗,嘴里一直在喊人。”
“是吗?”温霓疑惑地问,“我喊你了?”
闻庭雪说:“没有,你一直在喊妈妈。”
温霓眸光微沉,眼里闪过一丝难辨的情愫,“噢,是吗?”
闻庭雪察觉她的神情变化,于是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现在身体感觉舒服些了吗?”
“还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退烧了。”温霓侧躺累了,单手撑起身子来,如实道,“我摸不出来。”
闻庭雪也跟着起身,刚要抬手去探她的额头,他的额上就被她碰了一下。八壹中文網
“退烧了吗?”温霓微微低下头,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地垂落下来,擦过她白皙中透着微红的脸颊,撩着他的下颌线。
静了一下,闻庭雪垂下眼眸,屏住呼吸,迟疑地说:“还有点烫。”
“是吗?”温霓后仰了身子,抬起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依旧感受不出。
“我新煮了鱼片粥,等一下你吃的时候,我下去买点退烧药。”闻庭雪状似平静地说,“饿不饿,现在起来吃吗?”
“好,我自己走吧,感觉身上已经不疼了。”温霓在他的搀扶下,爬下了床,烧了一整晚,脚下一软,最后还是跌在了他的怀里。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别逞强了。”
随后她的身子一轻,又被闻庭雪横抱了起来。
算了,反正抱都抱了,也不差这一次。
温霓蹭着他的颈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