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迎夏洗漱后,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便没再把门反锁。但她也没有直接把门打开,转身便去睡觉了。
而纪修然本来打算在外面等着,奈何人有三急。
等他洗漱好再次来到房门前时,屋内的灯光早就暗下去了。
纪修然自嘲的笑了声,这算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搭在门把上的手不死心地往下拉。
竟然开了?
小姑娘怎么这么心软?明明还在生他的气。
纪修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又蹑手蹑脚摸黑进去。
知道柯迎夏习惯睡那边,他十分自觉地往另一边走去。
屋内的冷气正好合适,纪修然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再慢慢地挪进去。
身旁的人像是有感应似的,立马翻身抱住了他。
这已经不是柯迎夏第一次这样子主动抱他了。
不知小姑娘知不知情,每次睡熟之后,她总是会紧紧窝在纪修然的怀里。
像是窝在一个让她十分安心的地方。
纪修然躺下后,拂开对方脸上的碎发,不动声色地亲了她。
“晚安,夏夏。”
*
隔天正好周末,柯迎夏本来打算睡个懒觉,只不过事与愿违。
床边的手机铃声一大早就响起了,只不过不是她的。
“你电话。”柯迎夏下意识拍着身旁的人。
皱着眉的小姑娘,想来已经开始烦躁了,纪修然连忙松开怀里的人,起床去接电话。
“爸,这么早怎么了?纪修然看着来电人,一时捉摸不透。
纪德容语气听上去不太好:“起床了吗?”
“起了。”
纪德容简单明了地说:“纪辰实闯祸了,你回老宅一趟。”
“好。”纪修然听闻便答应了。不过内心并没有很大的触动,对方闯祸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只不过严重到要这么早就把人叫过去,还是头一次。
床上的小姑娘还睡得正熟,纪修然就没打算喊人过去看热闹。
留好信息便出门了。
纪修然踏进春南别墅的大门,就听到里面的哭闹声。不用看都知道出自何人。
一进门便看到纪辰实鼻青脸肿的模样,以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于秋柳。
上次听于秋柳来老宅哭闹,还是她和纪宛晴一起冤枉柯迎夏的时候。
纪修然直接略过他们,径直走到爷爷奶奶那边。
“爷爷奶奶,爸,妈,小叔。”
虽然小叔家的其他三个人他看不上,但这个小叔,他还是尊重的。
“来啦。”纪景奕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地招呼纪修然。
按纪修然的了解,正常情况下,爷爷一大早的精神不会这么差,那就是跪着那几人的错了。
纪修然凌厉的眼神看向纪辰实。
明明没有和纪修然对上眼,但纪辰实还是感到背后一凉。
“怎么了?”纪修然问自己的父亲。
纪德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废话,直接说:“赌博,高利贷。对方上门讨债。”
“爸,你救救你孙子啊。他这才几岁啊,要是真的交给那些人,他哪里还有命活啊。”纪康平跪倒老爷子面前,五十几岁的人,如今半点脸面都没了。
老爷子气打一处来,直接推开他:“几岁,你自己问问他现在几岁。和小然一样大,怎么就只知道惹祸。”
“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做的事就自己负责。难道家里能一直这样为他善后吗?”
于秋柳听到这个就不舒服了,擦干脸上的泪水:“爸,难道就不是因为你们从小就宠着纪修然,不把辰实放在眼里吗?要是他和纪修然一样在公司有个职位,他怎么还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这件事情,纪景奕心里坦荡荡,一点也不怕别人说他偏心。“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然的职位是我给的吗?难道不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吗?”
“当时不也让辰实一起去历练吗?他愿意吗?他一天都没待下去。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能怪谁?”
“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纪康平不想在这些陈年旧事上多费口舌。
纪修然不想再无关自己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直接问:“多少钱?”
听到这个,于秋柳双眼放光,虽然她平时看不上纪修然这幅高傲的模样,但现在只要能救她的儿子,谁她都愿意去求:“五千万。”
和他们说话,纪修然从没觉得自己要斟酌一下所说的内容:“你们家,现在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吗?”
“你......”于秋柳原本以为纪修然是要帮忙,没想到竟然是想嘲笑他们。
“谁能保证,这次还了。他还有没有下一次。”纪修然说着,便把目光移向还跪在地上的人,“要是他再欠了五千万,一个亿,到时你们又要来这里哭丧吗?”
纪康平面子挂不住,恬着老脸说:“修然啊,小叔是没用,你,你话没把说得这么难听。”
纪修然不想三天两头就要花时间来看这种笑话:“我可以帮你们还。”
“真的?”纪辰实从一开始就低着的头,立马抬了起来。
“但我有条件。”
于秋柳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即问:“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
“你,还有你。以后不要再踏进老宅一步。”纪修然指着于秋柳,又看向纪辰实。
“这,这怎么行。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也是纪家的人啊。”纪康平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眼不见为净,纪景奕这会儿,早已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算是默认了纪修然的做法。
纪修然就像是在处理公事般,公正公办道:“纪家又不是只有老宅一处房子,我又没让他不许去别的地方。想见爷爷奶奶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又没让他们不能见面,要是他真的有孝心想见老人家的话。”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没逼着你们答应。”
纪修然话说到这里早已明了,决定权并不在他这里。说不上是威胁。
老人家一句话就说不帮,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能帮他们了。于秋柳看向鼻青脸肿的儿子,整个人一瘫,便坐到地上捶胸又捶地地哭:“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大早就吵吵闹闹,每次于秋柳来都得上演这个戏码,毕涵蕾斥责道:“要哭出去哭。”
于秋柳吓得整个人顿住,大气都不敢出。
“说吧,结果。”纪修然神情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