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旧如他去时那般,慵懒的靠在床边,用一只手撑着身子,娇嫩如花的面容上有着一抹粉红,似闭似睁的眼眸中,时而闪过一抹异样的野性,看上去依旧如往昔那般,光彩照人。
身侧的花容正用那边研磨着一种名为安神草的香料,这是一种极度奢侈的香料,与一般香料不同,需要有人不断研磨,直至研磨成烟,香味扑鼻。
左道奇先悄咪咪的向花容眨巴眨巴眼睛,冲着她的下腹扬了扬下巴,直至将花容羞的低下脑袋,这才轻轻唤了声,“内臣左道奇见过娘娘,数月不见,娘娘又年轻了不少。”
太后方才似乎真的睡着了,含水的眸子望向左道奇,闪过一瞬间的迷糊,却在下一瞬,陡然瞪大,“离得那么远做什么?莫非觉得哀家吃人?”
她前几日知道左道奇即将回京的消息,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昨夜更是连修行都出了点岔子,导致今天一直昏昏欲睡,让李公公去午门外等待左道奇回来,就将他召来,却没想到元吉帝竟然将其带去了含元殿。
等待中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左道奇连忙低着脑袋,缓步上前,眸子却在太后身上肆意扫动,他惊讶的发觉,太后似乎又丰腻了不少…
嘶~
又是黑丝,这姜离烟不怎么靠谱,但是这发明出来的黑丝倒是颇有几分意境。
当然,人家叫这玩意为-法器!
太后拢了拢双腿,看向左道奇,“哀家腿麻了。”
有些撒娇,却又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命令。
左道奇顿时火从心中起,蹲下身子将太后双腿抱入怀中,惊鸿一瞥间,他便见到太后紫色纱裙下穿着那玲珑黑丝,又在那最深处见到一抹红色,再往上瞧,在夕阳下,精致的锁骨在帷帐下玲珑剔透,隐隐显出玉骨冰肌。
随着左道奇双手微微用力,他之前在北地数月,与一众修士交流修行法门,虽然品级都不高,但却其中有几门,颇有妙用,让他大开眼界。
本以为子午指已经不正经至极,没想到还有抑阴指这种更不正经的东西。
当然,这些东西左道奇都不会用在太后身上,顶多也就是用子午指与些许雷法,为太后活络活络筋骨与血肉。
他一边揉捏,一边轻声开口,“娘娘,这力道合适吗?”
太后微微低眉,眼皮也微微合起,“看来在北地这几个月,倒是从昌邑身上伺候出经验来了。”
左道奇表情一滞。
太后这是…吃醋了?
“娘娘说笑了,数月来,内臣从未有一天停止思念太后,之前每到一个地方,便会为太后准备礼物,只是圣人叫的急,东西还在虎卫那边,稍后便给娘娘送过来。”
太后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冷意。
“左百户是觉得昌邑更加有趣些,想要离了哀家呢。”
左道奇抬起脑袋,那张从京城到北地,无一敌手的颜值尽情的展现在太后眼中,“内臣胆子太小,娘娘莫要说笑了。内臣对娘娘的心意,这么久时间了,娘娘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可从未给昌邑这般按摩过。”
太后眼底的寒霜散去一些,却是开口说道,“哦?那你便跟哀家说说,你都给哀家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个左道奇还真有准备,不过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说出来,而是转移话题道,“礼物现在不在身边,纵然跟娘娘说了,娘娘也看不着,不如内臣给娘娘讲讲北地的趣事吧。”
送女人礼物,讲究的是惊喜,若是真在她问的时候就傻乎乎说出来,喜倒是还在,只是没了惊喜。
惊喜与喜就差一字,但蕴含的情绪却千差万别。
......
姬灵舒与昌邑两人站在含元殿外,刚好遇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王秉。
昌邑直接上前问道,“王秉,父皇还在吗?”
王秉连忙低下脑袋,微微行礼,拦住两人后说道,“见过两位公主,两位现在不能进去,圣人正在与宗人府的宗正大人商讨要事。”
昌邑娇养惯了,姬灵舒说左道奇有杀头的危险,不管不顾的就要进去,“我要见父皇,还要管谁在殿中吗?你让我进去。”
王秉站在殿门前,身子不动,无声的拒绝昌邑。
姬灵舒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左道奇也在殿中?”
“左千户已经走了,那几个当差的小太监说,被玉晨殿的李公公叫走了,想来是去了太后那边。”
听到王秉的话,两人对视一眼、
昌邑顿时不再闹了,忽然转头看向姬灵舒,口中说道,“好个小太监,我和妹妹这么担心他,没想到他不但升官发财,转头回了宫就去找太后。”
姬灵舒也皱着眉头,眼中带着愠怒。
昌邑见姬灵舒不说话,顿时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对身后的小吉子说道,“小吉子,你去玉晨殿守着,小太监回来了,让他来百花宫见本宫!”
姬灵舒不说话,但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小吉子。
整整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她被贵妃催的磨人,便去隔壁的百花宫找了昌邑,准备一起去找皇帝要人,没想到她这位叔父,竟然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给太后献殷勤。
这可不像是之前说的,是怀着一定的目的给昌邑和太后献殷勤,这分明就是他真心诚意的,都不知道给雏凤宫去个信。
姬灵舒捏了捏小拳头,也转身离开。
......
含元殿中。
元吉帝与姬潜朙相对而坐。
身为宗人府宗正,姬潜朙自然拥有在皇帝面前落座的资格。
“陛下无需动怒,既然两位公主平安无事,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不若从长计议,慢慢查…”
皇帝眼神冰冷,嘴角却含着笑,不等姬潜朙说完,便有些粗暴的打断道,“宗正是说,朕的女儿没死,此事便就此作罢是吗?”
姬潜朙表情淡然,皇帝发怒对他而言犹如春风拂面,淡定的吹了吹一旁冒着蒸腾热气的茶水,“我的意思并非不查,而是将此事移交宗人府慢慢查,我保证,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他忽然拂袖而起,猛地在案牍上拍下,“朕的四儿,三个月前在京城死的时候,你宗人府查到什么了?前几日朕的弟弟,恭亲王死的时候,宗人府又在哪里?查?你跟朕说慢慢查?查到朕进皇陵,此事便就此作罢是吗?”
他指着姬潜朙的面门,“宗正是否觉得自己活得够长,就能熬死所有人呐?”
三百年了,姬潜朙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他眯了眯眼睛,“明日日出前,我会给陛下一个交代,还望陛下少动兵戈,午门之外杀伐太重了。”
元吉帝望着姬潜朙的背影,目中无神,久久伫立。
“传朕旨意,将皂衣处分为内外两院,外务院指挥使暂时空悬,内事院指挥使暂由荡妖千户左道奇代领。”
他自嘲一笑,这偌大皇宫中的太监,除了左道奇,竟然没有再值得信任的。
宗人府……
......
左道奇揉搓着太后的膝盖,子午指将一道道精纯气血灌输进去,换来的是太后看他的眼神愈发轻柔。
太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给哀家吹个曲子吧,好久没有听过你吹得曲子了。”
左道奇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到花容那边,花容面若桃花,望着左道奇的手指。
方才太后睡着时,她本想和左道奇说些小话,左道奇却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不过在见到左道奇用手指按压太后大腿,让太后发出阵阵喃喃声后,她又再度想起了那日的学习。
左道奇有些奇怪,这花容怎么表情呆住不动,似是…犯了花痴。那边太后还在等着听曲子,他连忙轻声说道,
“花姑姑…花姑姑,麻烦你把那短箫给我…”
花容回过神来,双颊更红,踮起脚尖,从一旁的柱子上取下短箫。
她个头有些矮,踮起脚尖时,将整个身躯全部暴露在左道奇眼中,腰间隐隐有一抹白皙露出,看上去光滑如玉脂。
将短箫递给左道奇的一瞬间,声如蚊蝇,语速飞快的说了声,“以后不要叫我姑姑。”
左道奇忽然笑了,他背对着太后,自然不担心被太后看到,倒是花容面朝太后,微微抬头,就看到太后的眼中已经有些不耐烦,连忙重新坐下,瞬间正襟危坐,继续研磨那安神草。
花姑姑,还真是可爱呢。
也不知道为何,左道奇就是很喜欢花容,也许是他骨子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左道奇牢牢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