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时扉被踢出苍羽宗,以后云莱峰上大小事就得他一个人处理。
两件麻烦事一对比,貌似暂代师父职责,教时扉修仙,要更简单。
一天后,木揭阳深深地感到了后悔。
“师兄,实在背不下来经脉图,就别乱调用灵力!”
木揭阳替时扉压制住他体内乱蹿的灵气,只觉得脑门儿上青筋直蹦。
在走火入魔边缘走了十来圈儿的时扉肯定地道:“我记下来了,再试一次肯定行!”
“上次,上上次……你都是这么说的!”
对于木揭阳的不信任,时扉肯定以及一定地保证,“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行。信我!”
木揭阳按着眉心,道:“最后一次。这次还控制不住灵力运转,您就先背经脉图,记住所有经脉再来。”
“好!”
时扉答得斩钉截铁。
木揭阳深吸一口气,一指点在时扉眉心,道:“凝神聚气,控制灵力自丹田生发,顺着我的灵力指引,游走各处经脉。”
时扉照做,神思沉入丹田,牵引着不安分的灵力游走经脉,努力控制着每一丝灵力,以防其泄露分毫,行岔了道,再次走火入魔走一遭。
灵力运转本不是修行的必要基础,像剑峰的剑修在最开始修行时,都是先练习剑招剑法,打磨肉身经脉,然后才是引气入体,以灵力催发剑罡。
本来木揭阳想着时扉练了十几年剑,就算什么都忘了,拿起剑来也该有些感觉,学起来比较快。
剑招带动灵力自主运转,多来几遍,时扉也就能记住灵力该怎么运转了。
事实证明,剑招确实能带动灵力运转。
但是时扉体内灵力太过强盛,被调动之后,没有时扉的控制,就开始各处撒欢,直奔着走火入魔去了!
要不是因为时扉失忆,没有自主调动灵力的意识,以致被调动的灵力比较少,不然凭他的修为,还真不一定能压下时扉体内乱窜的灵力。
木揭阳没法,只能先教时扉控制自身灵力。
不然一个不好,可能还得搭上自己。
思付间,时扉已经控制着灵力走完一个周期,没有再出岔子。
木揭阳松了口气,又带着时扉熟悉了几遍经脉,就撤了出来。
看着已经能平稳运转灵力的时扉,木揭阳心情复杂。
虽然时扉现在对灵力的控制还很勉强,但一天时间,从完全不熟悉经脉,无法自主牵引灵力,到现在不再出岔子,已然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了。
强盛的木属性灵力,没有异常的识海,一样惊人的学习能力……
即使失忆,即使性格大变,时扉依旧是时扉。
木揭阳敛下眼,在探查过时扉的识海后,彻底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掌握了灵力的运转后,在木揭阳不留余力的教导之下,时扉白天练剑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躺地上,完了还得被拎起来打坐修行一晚上恢复精力。
如此反复,终于是到了弟子选拔赛当日。
云莱峰前演武广场上,六峰内门弟子齐聚。
木揭阳代闭关的苍羽宗宗主公布了淘汰赛的规则,而这本该是时扉的活儿。
“此次弟子选拔赛虽是临时召开,但一应事宜皆与往日无异。”
木揭阳看一眼站在一众弟子前列的时扉,又道,“因有新进弟子初入内门,故而在此重申淘汰赛规则。”
“以现任十席弟子为首,众弟子分成十组,分别进入不同的秘境,生存十日。”
“十日后,尚在秘境中的弟子为晋级。”
……
“我宣布,苍羽宗第一百七十一届弟子选拔大赛,正式开始!”
木揭阳介绍完规则,宣布大赛正式开始,“请各位弟子按手中令牌指引,前往试炼秘境。”
时扉翻看着手里的木牌,见其一面铭刻着苍羽宗的山门,一面刻着个“一”。
依木揭阳之前的介绍,这木牌是绑定了他们每个人的神魂的,一旦遇到致命危险,就会将他们传送回云莱峰。
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也可以自动激发木牌,传送回来。
这也就意味着,在秘境之中,是可以通过激发别人的木牌将人淘汰掉的。
要想不被提前淘汰,护好木牌很重要!
时扉深知木牌的重要性,正要收起来,一道影子罩了下来。
时扉眼一眯,飞快将木牌收好,同时拉开距离,抬头看向来人。
那人一身横肉,将苍羽宗统一的弟子服都撑开来,袒胸露乳,形如莽夫,扛一把九环大刀,比一米八九的时扉还高两个头。
“嘿,大师兄莫怕。没进秘境之前,神魂令抢了也没用!”
那人憨厚一笑,声如闷雷在耳边炸响,一双铜铃样的眼睛里射出凶光,将时扉从头打量到脚。
时扉还没应声,那人身后就走出一人,抢了话,“这比赛都开始了,大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时扉转眼一看,却是张浪那小子。
“我当谁让人拦路,原是你这孙贼。”
“竟管得意去吧!”
张浪阴沉着脸,笑得狰狞,“你该感谢秘境的神魂牌,让你能多活十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多活十一日呢?”
时扉顺嘴噎道。
张浪拳头都捏紧了,却听身后木揭阳道:“秘境已经开启,还请诸位师兄尽快前往秘境。”
“你给我等着!”
张浪恶狠狠地瞪了时扉一眼,转身时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
大块头顿时咧开了嘴,眼中凶光更甚,“正好我也是第一秘境,不若与大师兄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秘境随机传送,便是不希望诸弟子结伴,楚师弟还是先行一步,我还有事与大师兄交代。”
木揭阳替时扉答了话,惹得张浪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木揭阳却是莞尔一笑,寸步不让。
“哼!”
张浪剐了二人一眼,甩袖而去。
大块头目光在木揭阳和时扉身上梭巡片刻,又露出憨厚的笑来,“那我就先行一步,到秘境中恭候大师兄了。”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时扉一眼,握拳的手状似无意地抬起,竖起的拇指擦过脖子。
时扉顿觉身上一阵恶寒,好似被豺狼盯上的绵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