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房内,时扉正盘坐于聚灵阵中,丝毫没有觉察到黑气的潜入。
潜入的黑气没有贸然侵入,而是绕着舱房盘旋了一圈,缺认屋内没有什么防御法阵,才笔直地朝着聚灵阵冲去!
“这都多少年了,这样的手段,你们是用不腻吗?”
在黑气将要冲入聚灵阵时,一道苍翠的光柱骤然出现,将黑气拦下。
光柱一圈,便将那团黑气圈在了其中,化为了一个碧色中包裹着一团流动的黑气的小球。
“用魔气污染聚灵阵,从而让聚灵阵中的人走火入魔。轻则沦为废人,重则身死或堕魔。”
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轻抬,那包裹着黑气的绿色小球,就落到了那纤长的指间。
玄清子眯起一只眼睛,将小球放在对光处,好似在赏玩一件有着黑色流心的翡翠,纤薄偏白的唇瓣轻启,平静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慵懒,“本尊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们多少会有点长进,结果还是连本尊的障眼法都堪不破。”
“真没意思。”
无趣地叹了一声,玄清子指尖轻捏,那一枚包裹着黑气的绿色小球,就在她指尖化为了光尘,彻底湮灭了。
与此同时,魔宗所在的地盘中,正盘膝冥想的魔宗宗主,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气息萎靡。
“玄清子!”
魔宗宗主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老不死的,果然是在假闭关!
但他就算再恨,却也奈何不得玄清子。
他特地分出一缕神魂,就是怕那个跟屁虫会在时扉周围设立什么阻隔魔气的结界,有了这缕分神,他才能随机应变,破开结界。
却不想那个跟屁虫没有做什么手脚,暗处却蹲了个老不死的!
被骂老不死的玄清子,此时正坐在时扉的舱房内的方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聚灵阵外的时扉。
而聚灵阵中,一个盘膝而坐的“时扉”,正渐渐消散。
等喝完一盏茶,玄清子才轻抬了手指,朝着时扉一指。
站得笔直的时扉,在她这一指之后,顿时踉跄了一步,而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是很确定地问道:“垂柳精?”
玄清子失笑,“枫柳泉边的垂柳却是已经有了些灵性,但要开启灵智,成为精怪,还需要些年陈。”
拿眼上下一扫坐在桌前的人,时扉才又迟疑地唤道:“师尊?”
玄清子坐在桌边,指背轻抵着面颊,另一只手的指尖轻点着桌面,盯着时扉看了片刻,才在时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猜测出错了时,轻轻地叹了一声,“看来你的人魂是彻底散了。”
啥玩意儿?
人魂散了?
如果他对于三魂的理解没错的话,人有天、地、人三魂,人魂常住人体,也被称为命魂。
命魂都没了,人还能活着?
时扉还不确定这边的人魂,是否跟他在蓝星修真小说上看到的是同一个东西,那边玄清子看着他却又喃喃了一句,“知人魂因果的地魂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不知道到哪个地方走了一遭归来的天魂,也难怪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时扉:“?”
听着玄清子好似自言自语的话,时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是很够用。
他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那个便宜师父,号称修真界第一人的苍羽宗宗主——玄清子。
但这什么人魂散了,地魂不在,天魂还逛了一圈儿回来……
恕他对这些玩意儿了解不深,只从灵异和修真小说中知道,人有天、地、人三魂,对应人的三盏魂灯,少一个人都不能正常活着。
可听玄清子这意思,怎么这边修士这么牛逼,有一个魂就能修行?
看着时扉满脸疑惑,玄清子好似才反应过来,“是本尊忘了,只剩下天魂的话,人魂经历过的一切你都不知道。看你这样子,应该也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方面的常识。”
她这倒是说准了。
时扉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搞修行,了解的常识性知识,也主要是灵力修为、法术剑招、历史与形势等。
有关于灵魂的书籍,苍羽宗的藏书阁中并没有多少,也有可能是他没有找到,没看那么多书,所以他对于这个世界有关灵魂的设定,最多也就知道魔修有炼魂,以及怎么弄死别人离体的灵魂。
倒是没想到这个灵魂,还能有这么多说道。
迟疑了一下,时扉恭敬地朝着玄清子行了一礼,“还请师尊赐教。”
“所谓三魂……”
玄清子刚开了个头,却又把嘴一抿,在时扉疑惑的神色里,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细讲起来太麻烦了,本尊直接灌输给你得了。”
说罢,也不管时扉同不同意,抬指凌空朝着时扉一点。
时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好像有一根钉子从眉心处钉进了他脑子,整个人都是一懵,片刻后才感觉到那钉穿脑子的剧烈疼痛!
那感觉,没被钉过脑子的人很难想象,但被门或窗夹过手指的,也勉强能感同身受。
时扉立时就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耳朵里全是老旧电视没信号时滋滋啦啦的杂音,混合着猎猎风声而成的嗡鸣。
还不等这疼痛所有缓解,就有什么东西强硬地钻进他脑子里,在疼痛中又添上了几分肿胀,导致脑子像是被塞了个要炸了的氢气球一样,一阵阵地往外扩。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时扉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缓解这种折磨人的痛苦。
而导致他这么惨的罪魁祸首,还在一旁叹息着埋怨,“你们这些小辈还真是修行不到家,只是轻微的灵魂刺激就受不了了。本尊还想着通过刺激天魂,也许能唤回地魂,人魂若是还有残魂在,被吸引来后,拼一拼说不定也还能用。”
“虽说三魂不常聚首,但人魂若真是缺位,只有天、地二魂,想活着真的挺不容易的。”
玄清子的声音透过满耳嗡鸣传进脑子里,就像是什么打开匣子的钥匙一样,时扉还不算清醒的脑子里,顿时多了一些细碎的信息。
随着这些信息碎片的拼合,那钻头开脑门儿的疼痛,终于是渐渐减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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