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进入地下室的门迅速落下。
沈骁被路昭昭拦在怀中,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颇有些不适应的后倾身子。
路昭昭不甚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反应速度不太行,等出去了,娘教你武功。”
武功?
沈骁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女人想说的是舞蹈吧。
“赶紧把糖吃了,再晚一点儿就化了。”路昭昭一边苦口婆心说着,一边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地下通道不过一人宽,沈骁瘦小,尚可留有余地。路昭昭把自己缩成一团,也没挤进去那小门。
“我来......”
沈骁话说了半截,就将下半句吞入腹中。
只见路昭昭侧趴在地上,像只蚯蚓一样匍匐着。
蛄蛹、蛄蛹、进了洞穴。
......
“骁骁,你快来,咱们娘儿俩要发财了!”
这洞口小,里面却别有一番景象。
庙宇大的洞里,摆了一排又一排金身佛像。
从小拇指甲盖到半人那么高的佛像,从高到低罗列的井然有序。
亮瞎了路昭昭的狗眼。
“县令那个大胖子,必然进不来这里。”路昭昭抱起一尊佛像,“方头和尚倒是有可能,这福音娘娘,到底有什么秘密。”八壹中文網
她喃喃自语,沈骁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神神叨叨的,只攥紧了手里的糖,学着她的样子摸佛像。
“门关了,我们怎么出去。”
“放心,娘亲自有办法。”
路昭昭满脸自信的样子,让沈骁没来由地感到信服。
这女人若不是在寺庙中了邪,便是害怕自己继续报复。
沈骁这么想着,又想到她在祭台上不怕死的样子,果断排除后者,觉得她是中了邪。
还是不要惹她为妙。
“这佛像居然掉漆!”
路昭昭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骁骁,县里每年供奉的金像,是刘家供的吗?”
沈骁不明所以地点头。
“这就对了。”
路昭昭恍然大悟的瞬间,身后传来男人恶狠狠地命令:“来人,给我抓住他们两个!”
持刀的捕快迅速上前,路昭昭反应快,躲在佛像后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电光火石之间,沈骁被一把抓了过去。
“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杀了你儿子!”
胖县令在洞口外骂骂咧咧,蹭了一身灰都没蹭进去。
“呦呦呦,我真是害怕极了呢。”
路昭昭用尽全力,将身前半人高的佛像推倒。
“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把你这堆破铜烂铁全砸了!”
县令看着倒地的佛像,浑身肉疼。
“路路路.......路女侠,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砰——砰——砰!”
随着声音落下的,不止是佛像,还有县令的心。
“大人,您觉得这洞口设置成这样,是在防谁呢?”
走到这一步,路昭昭再傻也能看出来,这黑心县令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一屋子佛像,不知有多少偷偷被刘家换成了涂漆假货。
当时她还纳闷儿,这寺庙重地所在的山,怎么会叫私人承包了去。
原是三家勾结,两人监守自盗。
而这中间人,便是那方头和尚,以寺庙每年镀金身的名义,让县令批公款,托刘家铸佛像。
这一来二去,钱变卖成佛像,就落到他们手里。
县令也不是个傻的,将路昭昭请出来后毕恭毕敬听了这番话。
瞅见她怀里掉色的佛像,他快气炸了。
原本肥硕的身体更加膨胀,要将别人挤飞出去。
不出几日,方明被压入大牢,刘家酒馆被查封,县令把自己摘了出去。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奖励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使用完体力修复卡后,路大将军才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回来。
是日天晴,她在院子锤铁锅,拳拳有力,让变形成扁皮的锅又恢复了圆润。
“娘,我来生火。”
认定了路昭昭中邪后,沈骁再也没耍过小心眼儿了。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像那口锅一样惨。这会儿有棉衣穿,拿贡品吃,日子好过许多。
沈骁乖巧地往灶里填柴,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太阳透窗打落在后背上,温暖又舒心。
倘若路昭昭没有拿出什么武功秘籍的话。
“骁骁,你年龄也不小了。”她蹲在沈骁身旁,“文能科举做秀才,武能定远安邦。来吧,挑一个学。”
沈骁看向她,有些搞不懂这女人中的是什么邪,居然还信誓旦旦要自己上学。
锅都揭不开的家,拿卖贡品的钱去上学吗?
尽管不慎信任,沈骁还是在路昭昭期待的目光中,视死如归选了武。
“不愧是我儿子,随我!”
路昭昭一把拍在沈骁后背上,差点儿把人推进火堆里。
剧本中小反派因为生病的原因无法习武,后来在和男主的对峙中屡屡吃瘪。
这次,她要带儿子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从今日起,寅时起床随我锻炼,距应征入伍还有六年,加油!”
她还想让自己入伍?
果真是中邪了。
“昭昭,昭昭在家吗?”王婶儿在院外敲门,沈骁逃也似的去迎接。
“婶子我在呢。”
经过方明一事,路昭昭在县里的口碑急速反转,从发疯恶毒后妈变成了不守贞洁却聪慧的小寡妇,原先想近不敢近的王婶儿,这会儿也敞亮着来找她。
王婶儿将菜篮子放在塌上,看着灶台上红字还没扒干净的贡品馒头,又看了一眼沈骁,嘴张了张又合上。
“婶子您有话直说就好。”
“昭昭啊,我见你和孩子上山打猎去了?”王婶儿试探着开口。
路昭昭也没藏着掖着,“县令说了,刘家酒楼查封,这后山就归我们县所有人,现在都可以去打猎的。”
也不知怎的,王婶儿眼中蓄了泪花,“昭丫头啊,是婶子不好,婶子在你最难的时候连句公道话都不敢说。”
路昭昭被绑在祭台上的事人尽皆知,哪怕她最后平反,也不乏有人说她被老和尚玷污之类的话。
“婶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没出息的一见到那官兵就腿打颤。害你被那些人搞坏了名声,以后有什么难处和婶子说,婶子绝对帮忙!”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路昭昭本就不太会安慰哭的人,王婶儿还哭得这么突然,她拿着手绢儿手忙脚乱。
“你一个小姑娘拉扯孩子长大也不容易,自己上山打猎太危险了,还有这庙里的贡品吃了可是会折寿。”
“以后别这么做了啊。”
在她眼中,路昭昭是被欺负、无依无靠的可怜女人,自己知道带孩子有多苦,便愿意拉她一把。
却万万没想到,几天之后的路昭昭,将颠覆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