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指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他眉头依然紧皱着，试图让自己快些忘记那关于旧日所梦……
这些年每每会梦到这个场景，都会觉得又亲身经历了一遍那些痛苦。
再想到女人那快要不能入眼的尸体，那种油然而生的愧疚和害怕是会跟随着顾沉枫一辈子的……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了第二遍，顾沉枫才将手机拿过接了起来。
“什么事……”
“先生，郑延来了。”电话那边是助理的声音。
顾沉枫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眼底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放下了，正在揉着眉心的手指。
“我在客厅，那他进来吧。”
“是。”助理点了点头之后一脚将面前受了伤的男人踢进了门里，“先是在客厅等你，滚进去！”
郑延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进入客厅。
室内并没有开明灯，而是偏昏暗的男人坐在灯光旁的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笑容显得格外可怕，又透着一丝神秘。
“顾先生……顾先生你要救我啊……你千万要救我啊！”郑延一把抱住了顾沉枫的腿，“我是替你做事的啊！”
“替我做事的。”顾沉枫没有，只是笑了一声，他自顾自的倒着酒，抬起视线扫了一眼极尽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请问你替我做了什么事啊？”
“顾先生……我，我已经把他的几个据点都告诉你啊！”郑延深呼吸之后紧张的说，“他现在已经发现了，已经发现据点暴露的事情了，现在全都怪在我身上了……你救我啊！”
“啧……”顾沉枫看着郑延这满身的血迹眉头上扬了一下，“这么多伤，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呢。”
“顾先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郑延指着门外的方向说，“整个权城分崩离析，都已经陷入内乱了……”
“你觉得、这偌大的权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分崩离析？”顾沉枫动作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笑着，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容颜之上，那神秘之中带着几分疯狂。“因为……只有临近她生日的这一天毁了这个地方，才够慰藉她！”
郑延听到了男人这不紧不慢又足够令人害怕的声音，不由得跌倒在了地上。
“是你……原来全部都是你设计的……”郑延看着顾沉枫的眼睛，他不解的问，“顾沉枫，只干掉纪长你一个人坐在高位置上不好吗！为什么要毁了整个权城？”
“那不是我想要的！”顾沉枫拎着郑延的脖颈，“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你疯了……”郑延看着顾沉枫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你对钱……”
“再多的钱能换回她的命吗？”顾沉枫眼眶猩红，时至今日，他的脑海里都会闪现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她的样子……“当年是你带着她去见纪长的，对吧……”
“我可以救你。”顾沉枫萧的痴狂，“但是落到我手里，你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郑延眼里的惧怕正在无限翻涌着……
“疯子……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郑延看着顾沉枫的眼睛，“权城没了，又有多少人欢喜又有多少人忧！这利益链……”
“我就是要让他看着一手经营起来事业毁在他眼前！”顾沉枫唇角上扬的笑着，但他眼里全都是负面情绪。“我要让他比以前的我痛苦百倍千倍！”
郑延颓废的躺在了地面之上，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顾沉枫。
“如果……她没死呢？”郑延看着顾沉枫的眼睛，缓缓开口说了这句话。
顾沉枫谈了谈视线。他原点情绪平静如水，根本不信郑延的话。
因为那冰冷的尸体和惨重都是他亲眼所见的，他不信一个死透了的人还能出现在他面前。
“闭上你的狗嘴。”顾沉枫将郑延拎了起来，“该你说的，你一点都逃不掉。”
“顾沉枫我没有骗你！”郑延眼底带着坚定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说，“她没死！当年在闭室最终救你的那个女人没有死！”
“闭嘴！”顾沉枫毫不犹豫的给了郑延一拳，“闭嘴……”
她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所以顾沉枫不允许再有人这样打扰她的灵魂！
“小灵不在了……”
“对，小灵不在了！”郑延深呼吸之后说，“但当年以纱遮面的女人并不止小灵一个！还有……阿枝。”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顾沉枫的眼眶星红，他狠狠的掐着面前男人的脖子，“你在说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有胆子，骗你吗！”郑延握着顾沉枫的手腕，试图推开他正在握着自己脖子的手掌。“我又有什么必要来骗你！”
“阿枝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你有见过她的！”郑延看着顾沉枫说，“而且不止一面。”
“阿枝……”顾沉枫的眼角有泪水滑下来，他快速重复的这个名字。“阿枝……阿枝，”
阿枝……
是啊，她见过一个叫阿枝的女孩，就是当时在萧老师夫人寿宴上郑延抓的那个女人，也是后来在分部里帮他逃离的那个。
她叫阿枝……
“不对……声音是不一样的。”顾沉枫快速摇了摇头，他眼底带着十足愤恨的看着郑延。
“当年她刚十九岁……”郑延深呼吸之后说，“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分不清！”
“那小灵是谁……”
“小灵当年因为背叛了纪长，是被我秘密处理掉的……你根本未见过小灵，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她！”郑延继续说，“只是当年你把她当成阿枝，纪长为了训练你才故意那样说的！”
“老东西……找死！”顾沉枫的心情跌宕起伏，他眼里有着十足的愤怒，随后便甩开了郑延快步离开了。
“先生！”助理看到了顾沉枫这愤怒到不能控制清晰的样子连忙上了前。“先生您怎么了？”
“先给我把那个郑延弄过来！”顾沉枫拿过了车钥匙，“马上去查……那个阿枝在哪！”